罗胜眯了眯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这话荒谬透顶,直觉就想骂他放屁。
但转念一想,又好像挺有意思。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
朱子豪还有点将信将疑:“真的?”
“我他妈骗你们干嘛?这一年要不让她对老子死心塌地,就算我输!”
这话说得太满,但此时此刻罗胜真觉得这主意好极了,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莫名亢奋。
包厢里的人全都跟着起哄,噢噢的声音被麦克风放大了,鼓噪着像要撑破这个小小的包房似的。
朱子豪也笑了,放松地往沙发上一靠,脸上又露出以往那种钦佩的神情,拿起酒瓶道:“还是胜哥你有本事,来来来,这瓶我干了,你随意!”
几个人都重新兴奋起来,对着酒瓶喝得七荤八素。
…
彭海宁跟赵之玲从公交车上下来,问了两个路人一个协警,才找到罗胜家的大门。
“看来就是这儿了,我们进去吧。”
这地方真不错,闹中取静,别墅群不高,全被大片的绿荫给挡住了,只有屋顶错落有致地露在外面,像隐藏在街心花园里的住宅似的,私密性超好,难怪她们找不到。
赵之玲还有点犹豫,揪着她的袖子,手心里全是汗:“我们……真的要去他家吗?能不能叫他自己出来拿一下卷子啊?”
她胆子小,就是很怕罗胜,私下里能不打交道就尽量不打交道。今天是老师安排她跟彭海宁两个人到他家来给他送月考卷的,因为他英语成绩特别不好,所以特地叫她这个英语课代表跟着来。
“没事的,试卷给他我们就走,他又不会吃了我们。”海宁拉了她一把,“走吧。”
按了门铃,半晌没人来开,赵之玲充满怀疑地说:“会不会没人在家啊?”
可老于明明说事先跟罗胜确认好了他在家,才叫她们来的。
彭海宁耐着性子又按了一次,这回门开了,个子高高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很有礼貌地问:“你们是来找罗胜的?”
“嗯,你好,我叫彭海宁,这位是赵之玲,我们跟罗胜是同班同学,给他送这次的月考卷子来。”
陈嘉木露出了然的表情,让出位置道:“进来吧,他在家。”
海宁跟赵之玲踏进玄关,望着干净得发亮的木质地板,有些窘迫,不知要不要换鞋。
“就这样进来吧,不要紧的。”陈嘉木善解人意地朝两个小姑娘招手,让她们在沙发上落座,又问,“喝点什么,果汁好不好?”
她们一致摇头,他却还是拿了两罐进口的橙汁摆在面前的茶几上。
“不用客气了,我们送完试卷就走的。”海宁挺直了腰板坚持说,暗中跟赵之玲有默契地以眼神作交流。
在陌生的环境里,面对一个陌生的异性,不该疏忽大意地喝任何饮料。
陈嘉木笑了:“那你们的月考卷能不能先给我看一看?”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海宁说:“请问……你是他的哥哥吗?”
不太像啊,一个斯文隽秀,一个粗粝鲁直,这也差太远了。
陈嘉木笑意更深了:“说是哥哥也差不多,我现在抽空给他补习英语,也算是半个老师吧。”
原来就是他啊……那个比学校老师都管用的补习老师,原来就在眼前。
没想到这么年轻。
陈嘉木见她若有所思,问道:“怎么了,卷子不能看吗?”
“啊,不是。卷子在这里,你看吧。”
她从书包里翻出试卷递给陈嘉木。试卷是她整理好的,仍旧用单片文件夹装好,整整齐齐的。
陈嘉木拿在手里翻了翻,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英语试卷前面都出得难易适中,就是阅读理解还挺刁钻的,以罗胜的水平估计全选c的正确率会比认真答题还来得高一点。
陈嘉木摒住笑,把试卷卷在手里,指了指楼上说:“他的房间在上面,这几天他除了吃饭以外基本都把自己关在里面。今天本来应该到我家去补习的,他不肯动,就只好我过来了。我本来也给他布置了一套题,现在既然有现成的月考卷,就做你们带来的吧,也好让他有个成绩可以跟班上的同学比较比较。你们跟我来。”
海宁点头,赵之玲还是小心翼翼地缩在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地跟着陈嘉木上楼。
其实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做家务的胖阿姨从楼上下来,跟他们碰上了,陈嘉木非常温和地介绍说:“这两位是罗胜的同学,来给他送东西。”
胖阿姨很热情:“那留下来吃饭吧,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海宁她们还来不及拒绝,她已经咚咚下楼直奔厨房去了。
“别介意,这家里难得热闹,所以她看到你们来很开心。”
陈嘉木把她们引到罗胜房间门口,刚抬手要敲门,房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吵死了,就不能安静点儿?”
罗胜套了件深灰色的卫衣在身上,脖子上挂着大号耳机,脚上只穿了双白袜子,鞋都没穿,门神似的守卫着他的领地。
陈嘉木调侃道:“你又不是在学习,要那么安静干什么?你同学来了,也不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