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哥哥瞿瑾铖都是他仰望的目标,他曾经努力想要追赶,却发现自己并不是那块料,再努力奔跑也不能像哥哥一样优秀,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当个纨绔。
花钱如流水,什么新奇有趣玩什么,不想束缚自己就不结婚,女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换。
他长得帅气,又会哄女人,多少名门闺秀拜倒在他的西装之下,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是一段年轻气盛的往事。
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该担起男人的职责,父母老去,哥哥还不知在面临着什么,而妻子呢,她是个好女人,不管当初跟她结婚多么不情愿,他也得对她跟孩子好,这才是个男人该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安全起见,有些东西就一笔带过了,这毕竟是表达感情的文,时代背景只是它的载体,没必要说的那么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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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生活变成了一团乱麻, 甚至比乱麻更加混乱不堪。
庆幸的是,褚卫国并没有因为瞿瑾铖的海外背景而受到影响, 否则瞿瑾铖的愧疚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路上,有各式各样的标语, 有戴红袖章的工作者, 也有匆匆忙忙的人群。
这些人中, 有佝偻着背的年迈老人, 也有正当年华的青壮年, 无论年龄大小,也无关性别男女,他们大多满面痛苦, 眼里充满了对生活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而那少部分人呢,则显得过于平静, 或许应了那句,“哀莫大于心死”。
褚湘知道, 他们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一段故事,这些故事或许不值得同情,或许是可歌可泣, 让人哀怜。
她紧了紧自己帆布包的带子,不敢再看, 怕自己看了会忍不住愧疚难受,作为知道历史走向的未来人,她无法为任何人提供帮助,甚至在这历史长河中自身难保。
在她看来, 历史就如同一条不断向前奔跑的河流,它自有它的目标,不可阻挡,而她呢,只是沧海一粟,渺小的尘埃罢了。
褚湘到了学校门口,看到校门口贴着的红纸黑字叹了口气,知道这是又闹上了。
学生是最容易被煽动的群体,他们年轻气盛,满腔热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不够成熟,原本该受尊敬的老师成了“打倒”的对象,大学、高中、初中,早就闹的天翻地覆,褚湘本以为小学能够免受侵扰,没想到这块净土没有维持多久,就有所谓的工作组进驻清小代行学校职权,以蔡校长为首的领导班子立刻陷入瘫痪状态,校领导跟一些优秀的骨干老师甚至遭受到了p斗。
好的是,相比其他学校而言,清小的老师们没有把派系斗争施加给学生,也没有学生伤害老师的事情发生。
因为清小是清大的附属中学,很多学生是清大教职工子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些学生的家长们,也有受到打击的。
褚湘是怀着痛苦的心情回家的,今天蔡校长跟几位老师又一次受到了伤害,那披着人皮的狼,竟然让同学们对着老师仍石头,同学们自然不肯,工作组的人又逼着老师们下跪,当他们被迫弯下膝盖时,褚湘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之前,她更多的把自己当成历史的过客,今天,她才深切感受到,自己就是历史的一部分,正在经历一场漫长的浩劫。
到家时瞿瑾铖已经做好了饭,番茄炒鸡蛋、青椒土豆、青菜豆腐汤,都是简简单单的家常菜。
清大已经停课一段时间了,瞿瑾铖因为那阵子没在学校,也算是逃过了一劫。
吃饭的时候,瞿瑾铖开口跟褚湘说,“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瞿瑾铖非常平静,这种平静其实就是他对生活的一种失望与对抗,让人失去了幸福的感知。
“现在学校的课已经停了,我在想,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去西北,咱们离开这一切,去过更加纯粹更有意义的生活。”
之前两地往返,本就是因为他兼着大学的教学职务,现在学校停课,他回来的时间也会跟着缩短,他是真不放心把妻子一个人留在首都。
当然,这个提议有着“自私”的成分,西北生活环境绝对无法与首都相比,对妻子而言,她不仅要放弃现在的工作,还要远离家人朋友,这无疑是一种牺牲。
但他内心极度渴望她的答允。
瞿瑾铖屏息等待着褚湘的回答,他不敢预估,在他看来,可与不可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褚湘嚼着嘴里的米饭,听完后甚至没有多做思索,随意点头道,“好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毫不夸张的说,瞿瑾铖松了一口气,那种紧张感跟求婚时一样。
他握住了褚湘与他相邻的左手,充满了爱与感激。
“湘湘,谢谢你一直支持我。”
褚湘嗯了一声道,“‘以嫁随夫,夫唱妇随’,咱们是夫妻,我自然要坚定不移的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瞿瑾铖失笑,露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
“你们这时候离开也好,现在学校不太平,我跟你爸也一直在担心你,就是那里条件差,离的也远,恐怕不能常常回来。”
既然决定跟着瞿瑾铖去西北,褚湘自然是要回娘家跟父母说的。
陈瑛很支持女儿女婿的决定,这阵子,她看的太多,即便她跟丈夫都没有受到波及,但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看上去比以前憔悴,白头发也长出来了。
说了半晌话没看到弟弟,褚湘关心的问,“卫东呢?他们学校是正常上课?”
外面好多学校闹得严重已经停了课,褚湘还当大院的学校会好些。
提到儿子,陈瑛叹了口气,“课早就停了,估摸着跟院里那群关系好的,继军、黄河一起闹革命去了。”
褚湘点头没继续发表意见,就算是在家里也不能随意说话,卫东当上了□□,是革命的积极分子,如今,很多家庭变得父不父子不子,还有各种划清界限,寒了多少人心?
“你们什么时候走?”
“快了,还有我的工作关系需要协调,办下来就走。”
“行吧,到那千万保重自己,经常写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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