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特助在边上幽幽道:“二小姐,霍总把你的卡停了。”
见她表情有变化,徐特助一鼓作气道:“二小姐,您只要回去,以后就不用再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
很显然,那个金链子就是乱七八糟的人之一。
傅星辰觉得那杯酒像是蒸发了一样,半点醉意都没了,她站起身,谁都没理,绷紧了肩膀往前走。
徐特助知道有戏,飞快地抽了几张红币放在桌子上,有些抱歉地道:“莫小姐,麻烦你一会儿自己回去了。”
傅星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徐特助跟了上来,她脚步有些晃,但是声音还是清清透透的:“昨天那个男人,徐特助从哪儿找的?”
……某佳缘网。
徐特助没好意思说话。
“霍靳初呢?”
“霍总带着琪琪去看病了。”
傅星辰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这又是哪个女人,只是转而又想着:琪琪这名字,跟她养的那条哈士奇撞名了。
只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前头刚好是通向一楼的楼梯,傅星辰一个重心不稳,还没抓住扶手,就朝下跌了下去。
滚下楼梯之前,有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傅星辰被撞得两眼发花,隔了小半会儿,头才微微抬起来一些,然后借着边上洞灯发出的寡淡光线,看见了那人白色衬衫上多出来的那枚唇印。
暖杏色,是她刚才蹭上去的。
法国知名设计师charlesnvin,他设计的衬衫,除了昂贵,还独一无二。
傅星辰会知道这个牌子,是因为自己的衣柜里现在还挂着一身此人设计的西装,她十八岁的时候预定的单子,结果到了二十岁才空运过来。
这个速度,黄花菜都凉透了。
这简直比撞到那辆宾利还叫人没有底气,傅星辰视线往上一抬,刚要站起来,头顶上方突然有声音传来:“别动……裙子开了。”
这人惜字如金,但是短短的几个字就让傅星辰僵住了动作,她看不到男人的长相和表情,只是依稀能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似有若无地碰到她的后背,随后系带的地方一紧,那人把手收了回去。
傅星辰手心里出了点汗,站直了以后,她将名片递过去:“抱歉这位先生,如果您有任何问题,可以打这个电话,我……们一定会尽力赔偿您的。”
她没好意思用“我”,毕竟这张名片不是她的。
对方接过名片后也没收起来,只是抬眸看过来,一双眼睛漂亮狭长,眼角微微向上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双眼睛,她见过。
“江……”傅星辰脑子空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把话接了过去。
他的声线很低,更像是从唇齿间咬出了一个字:“夜。”
江夜……
那个把唐慕白砸的爆粗口的江夜。
傅星辰的眸光闪了一闪,恰好身后的徐特助认出了他,开口提醒道:“江先生,我们……”
话没说完,江夜已经侧过身,方便他们过去。
徐特助点头道谢,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偷瞄了一眼,一对上他意味不明的视线,又赶紧收回来,微一颔首后,急匆匆地跟着傅星辰下了楼。
很快,两人的身影穿梭过群魔乱舞的人群,消失不见。
唐慕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了二楼的栏杆上,他往下一瞥,然后抬了抬下巴:“三哥,这是你第二次收到霍靳初的联系方式吧?”
江夜没理他,刚把名片装进裤袋里,唐慕白就“呦”了一声,“我说怎么撞了一下就慌里慌张地要赔偿你了,”他挑了挑眉,笑的更开:“三哥,你衣服脏了。”
……
傅星辰十岁以前,名字是许星。
父母离婚以后,她跟着母亲傅馨云生活,顺理成章地把姓氏从“许”改成了“傅”,后来傅馨云觉得傅星这个名字不好听,从里到外都透出来一股子傻气,干脆就在后头加了个“辰”字。
星辰,星辰……那可是挂在月亮旁边的,寓意好。
虽然傅星辰始终觉得,加上跟不加也没多大差,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多一字少一字的事。
她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十岁以前,傅星辰每次做错事,被老师罚写几十遍名字,“许星”两个字写一整页都不觉得废力气,改了名字之后就不一样了,光是一个姓就快抵上之前一整个名字了,几十遍下来,写的她手酸。
当时年纪小,喜不喜欢都有最直观的理由。
长大懂事了以后,她更不喜欢“许星”这个名字,原因更简单——她对这个姓氏有偏见。
时间过得也快,从她第一天叫傅星辰、第一次进霍家,到了现在,一晃十几年。
该忘的全都没忘,不该忘的倒是忘的差不多了。
·
西郊华庭。
傅星辰被徐特助送到目的地,她下车之前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十一点,傅馨云睡眠一向浅,这会儿二三楼都已经完全黑下来,只有一楼的客厅里还亮着灯。
晚上天凉,但是傅星辰手心里还是出了不少细密又黏腻的汗,她用了三分钟整理自己,然后用了两分钟推门进去。
客厅里亮着明晃晃的水晶灯,底下那人头都没抬,轻靠在沙发上,他的手里拿着本杂志,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俊脸上的棱角要比以前更分明一些,只手指动了下,把杂志翻了页:“舍得回来了?”
话音落下,那人抬头看她一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