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灼人的晚风拂面,身躯乏倦又躁动。江仲霖西装革履,长裤衬衫和皮鞋,在这充斥火热爱意的七夕夜里扎眼夺目。在丁宁的打量中,他大力扯了一下领带,盯着丁宁嗤笑了一声:“赵和?呵。”
这般算是否认了?丁宁不做纠缠,朝他摆摆手:“七夕有约,江总请自便。”
丁宁年近四十,未婚单身,没有丁点儿为婚姻大事着急之意,活得倒是少见的洒脱。她率先离去,一抹绰约身姿印入江仲霖的眼帘。
裙子及膝长度恰到好处,许是材质原因布料紧贴上身却在裙摆处微微有些轮廓。似乎任谁穿了,都能得到“身材姣好”的评价。
不。衣服穿人,人穿衣服。
丁宁自然是后者,能驾驭多数衣服。但若是赵和穿的话……会更诱人。
操!
不知对谁的咒骂引来路人的回头,在他们审视的目光中,江仲霖横生颓废感。原地静静站了半分钟,他才摸进裤兜转身取了车。
留住他闲散灵魂的清吧是他和方敏玉初相见的地方。那年,一个家教良好想要自力更生的女大学生,一个毕业选择走艰难创业路的男青年。同样是涉足全新的领域,难免多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意。从此交换理想,相谈甚欢,便一发不可收拾。
和方敏玉结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曾踏足此地。有了她,等于有了寄托,怎需这些外力。三年前她走了,留下楚楚和他还有看不清方向的余生。日子难过天天过,大男人少点矫情不会死。从此,有空来这间酒吧坐坐,也就成了他的习惯。
习惯是潜移默化的,等它深入骨髓之时,想要戒掉却是难。江仲霖没想到自己竟然喝醉了,吧台调酒师眼熟他,见他神情不对便凑到他耳边问:“江总?你还好吗?要我送您回家吗?”
“家?”江仲霖忽然用手遮住脸,随后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好,回家。”
“叩——叩——”
敲门声渐渐清晰,赵和皱眉掀被下床,脚底触碰到的是绵软的拖鞋,心底却没丝毫松懈:大半夜的是谁?
猫眼里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个陌生脸,另一个则是低垂着脑袋,看起来浑身无力。她心下一惊,忙拉开门:“江总?”
她的脸上写满担忧,哪怕称呼奇怪,调酒师也是一秒诧异过后就主动把江仲霖往房间里搀:“江总喝醉了,让我送他回家。”
家?这是哪门子的家。赵和心底无奈,却也想着夜深人静要尽快处理事情:“嗯,谢谢您了。”
赵和租的是单身公寓,一居室的四十平小屋其实并不那么拥挤。可卧室中间一米五的小床上,躺着一个四仰八叉的一米八成年男人,怎么看都滑稽。
也知眼下顾不得欣赏或是偷窥,于是给江仲霖脱了鞋袜盖好被子准备给他拿湿毛巾擦拭。才抬脚,就见床上的男人皱眉嘟囔着:“热……”
她只好认命又把被子给他掀开,正在给他解领带的时候,他似乎感受到了异常的触感,双眼睁开的同时也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赵和?”
“江总,您醒了?”赵和扭着手,将自己从他的桎梏中抽离,“我去给您煮醒酒茶?”
“我怎么在这?”他已经坐起,顺势抄起一旁的靠枕塞到了自己背后,弄好后又说道:“调酒师送我来的?”
“嗯。”赵和点点头:“您还好吗?”
门被敲醒的时候,赵和正打算睡觉。浅灰色的套装睡衣,背心和短裤,与她平日里干练的穿着格格不入。江仲霖在想,这是不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随性的一面。
“江总?”赵和随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到到自己胸口,并无不妥:“您怎么了?”
无疑家能让人卸下心防。此时的赵和柔和而周到,似乎只有在家里她才会做自己。
江仲霖说不上心头的滋味,她怎样与他和关?
“没。”仓促收回视线,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我能在这歇会儿吗?”
“嗯。”赵和微微一笑,拿起他的西装挂到角落里的衣架上,背对着他开口:“您睡吧。”
眼下卧室里是一副温馨光景,仿佛有一位贤妻在照顾总是不能让她放心的丈夫。两人温情之间带着岁月的默契,江仲霖胸口动容。下一秒,便听到自己可耻的声音:“赵和,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睡觉而已。赵和带着疑惑转身,与他灼热视线对上的那一秒才明白他所指之意。这下,饶是强装镇定,都免不了脸红。
这才过去几小时。
可心底还是不能拒绝他,骗自己是下属没法拒绝也好,哄自己身心愉悦也罢。她终归是放好一步,一步步地走向了他。
酒后身体带着高温,以至于拥吻也更加滚烫。赵和坐在江仲霖腿上,两脚环缠于他腰间。他吻得太过热烈,也只能以此来保交缠的连续。
“皮带。”江仲霖给她呼吸的空隙,同时也不闲着提醒她。
摸到腰间的时候,身后一股劲儿袭来,只觉胸口贴上了一片滚烫,头顶上是江仲霖不怀好意的调侃:“摸哪儿呢?这么着急。”说完他兀自低笑,“和和?”
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