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她接起电话。
“和和姐……”
电话里的江绥在哭,抽泣声断断续续,赵和心里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楚楚,怎么了,你别哭慢慢说。”
“我,我流血了……”江绥在她的安抚下慢慢冷静,半晌问道:“和和姐,你能过来一趟吗?”
赵和在抓了一件卫衣套在睡衣外,鞋也没来得及换,和她一起到江家的还有她家里所有的卫生用品。
江绥裹着浴巾在等她,看到她铺在盥洗台上的所有东西,不由一惊:“和和姐……这……”也太多了吧?
赵和左手叉腰右手扶额,暗叹关心则乱,“你是初潮,应该用不了太多。想要卫生巾还是棉条?”
“棉条是什么?”她见过妈妈往内裤上贴卫生巾,也在学校里学过怎样使用,只是没听过棉条。
“棉条是个很方便舒服的东西,适合夏天。不过,慢慢来吧。”赵和想了想,无论是使用方法还是棉条需要更换的频率,都不太适合还很小孩心性的江绥。
“噢,好。”
卫生巾交给江绥后,赵和便下了楼。
热水什么的,她需要准备好,让小姑娘缓缓。从来不曾这样照顾自己,也许是觉得太忙太矫情,又或者怎么样都好。有太多事情她不会为自己做,而江绥不行。
这个女孩是江仲霖在这个世上最宝贝的一个人,也是方敏玉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人。这对阴阳相隔的夫妻,都对她有恩,也对她有期待,希望她能帮忙照顾孩子。
她自欺不是好人,可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更别说,江绥是个讨人喜爱的孩子。
胡思乱想间,热水滋滋作响。她拿出杯子,准备倒出来。
“赵和?”
身后传来声音,赵和原以为这个时候他还在公司,不然江绥也不会大老远把她叫来,可没想到他竟在家。
“嘶——”因他的突然出现,她一分神,滚烫的热水溅了一点在手上。
“快过来。”江仲霖睡袍还披在身上,看起来是下楼喝水却没想到见到了她。他握着她的手,打开水龙头让凉水冲走热气。
“江总,我自己来就行了。”赵和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的说:“不麻烦您了。”
疏离,这个女人变得完全不一样了。江仲霖的手还在池子里,忘了收回,只怔怔地看她拒绝自己。
“爸爸?”江绥已经收拾干净了,“爸爸你怎么不把水龙头关上?”
“噢噢。”江仲霖尴尬回神,朝女儿一笑,“这么早就醒了?”
江绥抬眼看了看赵和,又立马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背,姿态忸怩意思明显,是要赵和回答他的问题。
赵和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江总,楚楚长大了。”
长大?江仲霖琢磨了几秒这个用词,最后摸摸江绥的后脑勺,“我的楚楚以后就是大姑娘了。”
他眼底的慈爱毫不遮掩。对着家人,他永远不设防。那自己呢?
赵和扭头继续倒水,不让自己多想:“楚楚,喝杯热水吧。”
赵和端着杯子先走到桌边,从江仲霖旁边经过的时候胸脯无意间与他的手臂相擦。他一滞,该死,这女人没穿内衣!
夜里发生的一切跃入眼帘,她是以为他瞎吗当他什么都看不到吗?那两团白嫩绵软,自己此刻口齿间还有余香,她是要气死他吗?眼见身下俨然是复苏趋势,他忙走到置物柜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桌旁,遮挡失态。
电话里的江绥哭声如响雷,稀里哗啦。她太着急,拖鞋都穿出门了没穿内衣又算什么。他的触碰太明显,她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当,却碍于客厅里三人各有的心思、怪异的气氛而只低头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父女同桌聊天的场合不适合她,于是赵和借口说帮江绥整卫生巾而上了楼。江绥上楼的时候,她正往厕所的柜子里放东西,方便以后使用。
“和和姐。”江绥轻声叫她。
“嗯?”她手上动作不停,回过头问:“怎么了?”
“你……”江绥欲言又止,“你和爸爸是不是吵架了?”
听到这么一问,赵和不禁笑道:“楚楚,你爸爸是我上司,我们怎么会吵架呢?”于公,我听令办事;于私,他玩不过我。
“可你们两今天看起来很奇怪。”
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赵和压住心底惊讶,还是淡笑:“我和你爸爸都很好,可能是因为加班有点累吧?”
“那就好。”江绥虽疑惑,但终究是对赵和的信任多过了自己的小心思。
“你爸爸很忙很辛苦,你平常要叮嘱他多休息。”
犹豫到手头的东西已经整理完,赵和还是张口嘱咐起了江绥。接着,她告诉自己,这是好秘书好姐姐该有的样子。心底催使她这么做的本能,也都没了踪迹。
我不爱自己,我也不爱你。
这些都是生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