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那段往事,不管当时的真相是什么……
曾经,他听过一句话。
死去的人,活下来的,更悲伤。
有时候,活着不一定就是好。
“柳银你是什么想法?”
听着村长的话问,柳银立即回答,好像他若回答慢了,那财产就从手里飞走了般。“不同意。那是我家的财产。”
“王宝儿你是什么想法?”
王宝儿看了眼季哥儿,又看了眼身旁的季阿强,很坦然的答。“我已经是季家人了,阿强怎么想的,我便怎么想。”
放屁!财产肯定得归还给季哥儿。
王宝儿不明白,季哥儿为什么要他那样回答。万一,那笔财产真的不归还了,怎么办?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就在刚刚答完话后,看到季阿强的反应,王宝儿明白了季哥儿的心思,心里头感动的不行,顿时,眼睛有些热,他垂了眼,死死的忍住,这会可不能出状况。
“季谷你媳妇不同意把财产归回给季哥儿。”村长再一次看向季谷,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
季谷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平平淡淡。“不用管他。”
“季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些年,可都是我在管家,辛辛苦苦的为这个家打算,操碎了心……”
村长皱眉,瞪了眼柳银。“不准闹,要吵,回家吵,像什么话。”顿了顿,接着又说。“既然如此,就按季谷说的,原属于季山夫夫的财产,二亩水田三亩旱地一个池塘归还季哥儿,田地里的稻谷抢收后,谷子归季谷家,但,季谷一家得把这五亩田拾掇好,种上庄稼。”
说完,村长摆了摆手。“都散了吧,甭在我家闹,我老伴最喜清静了,别坏了这院子的气氛。”
柳银动了动嘴,还是没敢出声。
村长不比旁家,他俩儿子出息大着呢,万一惹恼了他,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罚。
“季哥儿回头记得过来学纳鞋子。”刘大麽站在院门口,乐呵呵的出声,就算提起嗓子说话,他的声音仍细细柔柔的。
想着村长的性子,季安逸笑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好呢。”
回了家,吃过晚饭,把物件都收拾妥当,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躺在床上,季安逸心里很踏实。
这事,总算要过去了。
往后的日子,好好经营着,应该不会太闹心。
现在是七月,还有半年,不知道能挣多少钱,这屋子是该好好的整整。
说到这事,他想起村长家的小院落,不知道是多少钱。
他想像中的院子,就是那般模样,安静别致,屋前种棵大树,夏天好乘凉,屋后理个小菜园,那些鸡啊鸭啊,都搁旁边的禽舍里,气味也不用太浓。
狗狗的窝搭前院,母羊的羊舍搭禽舍旁边,再种上两三棵果树……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日,应着要进镇卖菜,季安逸和王小二都起了个早床,王小二挑着箩筐去山坳里摘菜,季安逸在屋里做早饭,顺便把屋前的菜摘好,果酱菜干都收拾妥当。
这一趟进镇,若果酱和菜干都好卖,家里的那堆杏就得赶紧处理了,就算有地窖,过了八天,对杏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季哥儿起这么早这是准备进镇卖菜呢?”
突然的声音,把季安逸吓了一跳,他抬头,看了看来人,笑着答。“对。菜长过了也不好。”
“就是这么回事,托你的福,今个早上我家也要进镇卖菜。”顿了顿,那人又问。“甚时候出发?咱们搭个伴一起走,边说边走也不觉的累。”
“小二回来就能走了,他摘山坳里的菜去了。”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人挑井水,都会笑着跟季安逸打招呼,说叨上两句。
这么明显的态度转变,季安逸自然看在了眼里,稍稍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经村长把话一说,效果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多了。
村里的人再也不把他当个孩子看待,而是,站在了平等的位置,给予了相对的尊重。
这是其一,还有一点季安逸未猜出到。
那几个老人领着自家的人回家后,又说了些私话,至于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季安逸有些明白了,昨天上午离开时,村长跟他说的一句话。
他说,很多时候,你把心思光明正大的显露出来,比你遮遮掩掩要好很多。
倒是他有些想左了,幸好村长是个通透的,替他把事圆了过去。
一会从镇上回来了得去村长家走一趟,还有,晚上刘阿麽过来时,得跟他说说话,不管刘阿麽知不知道他的某种小心思,他都要把话说开。
现在回想一下自己的想法,真有点躁的慌,他原先的想法是,让村长来解决井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