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间人一哆嗦，点了点头，那一下全凭自觉出手，究竟有多关键他当时根本就没意识到，现在也只是根据气氛察觉到了些微让他感觉很不自在的异样……
匪石也露出意外的神色，更意外的是，没多久之前这个梦间人还是偷清川东西的玩家，这会儿已经开始给清川卖命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这个清川难道就一点也不介意这个玩家曾经偷过他的东西？难道就不怕招了个贼进自己的公会？
匪石的脑子转得飞快，其中的利益关系已经掂量清楚了，目前的焚世，一个劣势就是缺少强大的奶妈，能拖到现在全亏了前沿玩家整体的高素质，再加上现阶段团队也不需要太强大的奶妈。但是，一旦走到职业赛场上，水平不会相差太大，胜负的关键往往是系于奶妈的水平之上，一个能活十分钟的奶妈和一个能活三十分钟的有很大的差别。如果这个梦间人真的有潜力的话，他也想要。
天涯如今的状况并不太好，奶妈是稀缺资源。不过，匪石不是为了天涯的长足发展而考虑，而纯粹是为了自己，目前在万古里，天涯上的去台面的也就只有他这一个奶妈，如果以后打团体赛，连打五场的话，他可吃不消，虽然目前万古的赛制还没出来，总归有备无患，鹅不食草和天打雷劈那俩对这事更不上心，指望不上，只能他亲自出手。
十几秒内的思考时间一过，匪石就下了一个决定，挖焚世的墙脚，优雅地挖焚世的墙角。
他瞥了一眼清川，假意懵懂地微微一笑，问道：“清川，这个梦间人不是偷过你的东西吗？你想让他进公会？”
“偷东西？”孤星繁一愣，压根没想到这一层，追问道，“什么偷东西？怎么回事？”
“之前清川在弗丁帮我做任务的时候被这个梦间人用偷窃技巧偷走了很重要的东西，好不容易才找回。不过可能清川不介意，毕竟偷窃技巧也是游戏的玩法一种，大家都很清楚。只不过……偷到玩家身上这点……”匪石笑意温柔，似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嗯，是这样的。他偷了我的东西。”顾书白出乎匪石意料地点了点头，追加了一句，“是匪石帮我找到他的。”
匪石嘴角抽了抽，笑容越来越勉强，感觉有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没想到清川会这么直白地承认梦间人曾经偷过他的东西，这清川到底要不要梦间人啊？要的话，还至于当着焚世那么多骨干的面揭梦间人的短？
梦间人脸色很难看，他低着头狠狠咬牙，周围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那种直勾勾的盯视的目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是他总感觉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着“贼，这家伙就是个贼”，压得他连腰都弯了下来，压得他抬不起头，压得他连呼吸都觉着十分沉重。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顾书白的密聊。
清川：“觉着很难受是吗？可没有人说错，这就是你做过的事情。”
“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顾书白说，“这是游戏的玩法，可你既然选择这么玩就应该知道你会面临什么。杀小号为人不齿，偷窃也是一样。”
梦间人说：“我也不想的，我是真的被逼得没办法了，我……”
“理由对我来说不重要，你不必和我说这些。”顾书白打断梦间人的话，“但是你自己要清楚，你的底线在哪儿。你是不是很缺钱？”
“是。”梦间人咬着牙说。
顾书白说：“那就给我卖命吧。”
梦间人惊讶地看着顾书白：“你……我……我偷过你的东西啊。”
在梦间人抬头看顾书白的一刹那，匪石就察觉到了不妙，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当了一把神助攻，想再说点什么争取过来，结果却不知道以他的立场应该说什么，之前说那句话已经得罪了清川，更让他不解的是清川在想什么。
顾书白说：“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
“你会给我工资？”
顾书白摇了摇头：“不会，但你要明白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梦间人，你多大了？”
“十五，不过我很快就十六了。”梦间人说。
“果然是个孩子。”顾书白说，“年纪小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你可能是个天才。”
“什么天才？”
“游戏上的天才，敏锐的感知力和洞察力，上天赋予你的游戏天赋，独一无二的天赋，就像是迟惟那样。”
“我、我有那么厉害吗？”
“是。”顾书白说，“你觉着匪石怎么样？”
“匪石？我感觉他很强。”
“强在哪儿？”
“我也说不上，团里的三个奶妈我都注意看了，匪石应该是最强的，他很懂得怎么保护自己，也很懂怎么支援队友，他很聪明，并且他的行动能够支撑他的聪明。”
“羡慕他吗？”
梦间人犹豫了下，最后点了点头，坦承道：“羡慕，我也想变成他那样，我想玩好光明牧师，这是我哥哥的愿望。”
“那就去向他学习。”
“你、你不是让我给你卖命？”
“他是你目前最好的老师。”顾书白说，“但是你要记得，你最终要回来我这儿。”
那不一定……梦间人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既然清川给了他这个机会他肯定会把握，但最后会怎么样，留在匪石的海潮，或者是加入清川的焚世，亦或者是他两边都没有去都还是个未知数。
顾书白也不确定梦间人未来会留在哪里，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那么多的事情看着梦间人成长，只有匪石，耐心而又苛求完美，如果他发现梦间人是块璞玉，必定会好好地雕琢，至于如何留住梦间人，让他心系焚世，顾书白再另想办法。
“匪石。”
“什么事？”匪石微微笑着，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不是想要梦间人吗？”顾书白直接戳穿了匪石的目的。
匪石笑容一僵，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
“人给你了。”
匪石：“……”真的假的。
梦间人一本正经地走在匪石面前：“师父好。”
匪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