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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清研火速赶往仁寿路口。
仁寿路口位于h市内管理凌乱的旧城市,道路四周都是待拆迁的房子,大多数人都已搬走,人烟较为稀少。庄清研赶到路口时呼吸一滞。
某幢拆了一半的建筑墙旁,一个小小的身影被倒吊在电线杆上,因为恐惧,孩子的小脸哭花一片,见了庄清研她大喊,可因为头朝下脚朝上地悬挂,她的哭喊都是断断续续。
“妈妈……妈妈!救……我……”
庄清研下了车就要冲去,却听砰一声响,一个重物砸在了车前,在这废墟的街道上,尘土四溢。庄清研看著砸落在眼前的沙土袋——如果前一秒她再往前一步,会不会就被这重物兜头砸中?
一阵嘲笑哈哈哈传来,“瞧这娘们吓得!”
庄清研抬头,就见那废墟的屋子后出来了一群人,十来个男人狰狞而肆意地笑,为首是个刀疤男,面相凶狠,手里拽著根绳子,绳子绷得紧紧地,那端绕在电线杆上,绳尾正吊著彤彤。
庄清研几乎想抽自己一耳光,这些天发觉了身边的不对劲,也加强了安保,却千算万算没想到对方的目标不是她或者庄宁,而是彤彤。对方多半是再保姆接彤彤下幼儿园路上将两人掳了来。
“你别!”庄清研想扑过去抢绳子,但不知道这绳子是怎么系的,会不会一松手孩子就从半空掉下去。只能强压住火气,她试著先稳定场面,“你是张建名的人?”
刀疤男露出一个“算你聪明”的笑意。而他身后,起先嚣张的混混们突然收敛了表情,一个个低头俯首,神情攻击,庄清研扭头一看,就见墙那侧缓缓走来一人,正是张建名。
庄清研道:“张建名,你把孩子放下来。”
张建名叼著跟牙签嘿嘿笑,“现在知道怕了?在背后搞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呢?”
话落他夺过刀疤男手中的绳子,猛地将绳子一下骤放,彤彤原本就惊恐到极点,这会随著张建名的动作半空中陡然落下,这十来米高的电线杆,不亚于三层楼的高度,彤彤吓得尖叫,“妈妈!妈妈!”
而张建名在孩子的哭声中大笑,“叫你跟老子作对!敢挑唆我儿子,老子就杀你女儿!”
他在彤彤坠落一半时拉住了绳子,然后猛地摇晃绳索,彤彤就像个被吊在半空中的布娃娃,晃来晃去,一个五岁的孩子,被这么玩命似的摆弄,彤彤的尖叫惊恐得逼至凄厉。
庄清研冲上去抓住绳索,吼道:“张建名,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对孩子做什么!”
这场战争原本是庄氏与张氏的,恩怨纷争要头破血流也是大人之间的事,杀戮孩子最是卑劣残暴。再说,纵然如今的庄清研在背后让张氏父子反目,这也不过一报还一报,比起当年张建名与沉碧如杨立三人让庄家家破人亡的事,手段残忍数倍。
庄清研越想越怒,再一想这还是张建名自己的孩子,就更是心中复杂难忍,“张建名,你把孩子放下来!冤有头债有主,你我之间的事你冲我就好,对一个孩子撒什么火!你知道这孩子是谁吗!你别后悔!”
“呀,快告诉我是谁!让我后悔!”张建名故做惊恐状,“难不成是陆澹白的种?哎呀我好怕!”
他哈哈笑起来,表情越发嚣张。张建名原本就是杨立沉碧如三人中最张狂的,在h市横行霸道目中无人,而陆澹白来了后处处压制他,前阵子即便他主动示好,陆澹白也置之不理,一贯狂妄的他如何受得了,对陆澹白是新仇加旧恨越积越深,如今既然双方没法再成为友军,那干脆就撕破脸皮算了,横竖陆澹白都要为这个女人对付自己,他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愿受制于人。此番若真是陆澹白的孩子,他也顾不得了,反正他是个神经病,杀了人也不坐牢,于是他狰笑著:“叫他来呀,来啊!老子弄死这娃给他看!”
这家伙几乎疯了,庄清研急的差点把孩子身世给说了出来。但在没有摸清张建名态度及这孩子母亲的过往之前,庄清研不敢冒昧将孩子身世泄露,当下只能憋著火忍了又忍,“你别冲动!都是做过父母的,如果这是你的孩子,这么点大被吊在半空中,你是什么感受!”
张建名猖獗地笑,“呵,感受?我张建名就不在乎什么血缘,这丫头就算是我亲生的,放你们庄家养这么久,我一样不稀罕,捏死她我眼都不眨!”
庄清研不说话了,她相信他做的出来,毕竟对亲生亲养的儿子他都不待见。可人残忍到这个地步她还是难以置信,她怒不可遏,“当街残杀一个小姑娘,你有没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