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正好无聊。”
......
晚上九点钟,苏闻神色疲惫地迈进乔家的别墅。
回来之前,他独自在车内沉思了很久,即便如此,走进乔家时,他仍旧没想好要怎么和江画说明经过。
如果知道越歌的目的,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不少,但不管是通过资料还是与越歌接触,他都无法确定越歌接近江画的原因。
如果时间充裕,他可以和乔修远好好商议过再说,但他们订的是明天中午的航班,再过两天,学校里有一项关乎毕业的重要考试,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消耗。
乔家灯火通明,屋内却静悄悄的,苏闻迈进客厅,管家轻声告知他江画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乔修远在楼上的书房,两人一直在等他。
苏闻点头,放轻脚步靠近沙发。
沙发一侧,江画蜷缩成一团,身上搭着薄薄的毯子,一双灵动的眼睛紧闭,毫无防备地陷入了沉睡。
他睡相很好,呼吸均匀,柔嫩的脸颊晕着淡淡的粉,樱红色的嘴巴嘟着,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正在做着酣甜的梦。
苏闻默默注视半晌,走向他,半跪在沙发前,伸手整理散落耳际的发丝,感觉到痒意,江画睫毛颤了颤,他立刻像被烫到般缩回了手。
在调查资料中,‘勒索’越歌的小混混被打成了重伤,被他的人找到询问时,听到越歌这个名字,表情活像是见了鬼,如果不是威逼兼利诱,小混混根本提都不敢提。
只是被打了一次,便对这个名字讳莫如深,说明越歌这个人不但极其擅于伪装,而且极具危险性,他不止骗过了江画,甚至连头脑优越的乔修远都被骗得团团转。
苏闻心头焦躁,无意识皱起了眉,从没有那一刻,让他这般后悔出国的决定。
低沉的气场影响了睡梦中的江画,他打了个颤,幽幽转醒,看见近在眼前的苏闻时,先是吓了一跳,认出对方后,才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坐起。
“苏闻哥,你终于回来了。”他声音绵软,带着困倦的鼻音:“你去哪了?”
“有点事。”
苏闻起身,在他身旁坐下,目及江画侧脸的压痕,忍不住伸手碰去。
刚碰到江画的脸,江画揉眼睛的动作顿了下,有些不自在地躲开了。
苏闻收回僵住的手臂,强颜欢笑:“怎么睡在这,我看到你发来的消息了,想聊什么?”
“就是聊聊你们在国外怎么样。”江画想起什么,困意消散,朝楼上瞥了一眼,才压低声音说:“对了,你看到乔哥了么,他今天手竟然被门夹了!”
“今天?”
“对,好像是中午还是下午的事情,你说他是不是回国之后水土不服啊,被车门夹,这也太傻了。”
苏闻问:“伤得很重吗?”
“挺严重的。”江画有点担心:“说是半个月才会好,会不会影响国外的功课?”
乔修远中午和越歌见过面,这件事苏闻是知道的,听到江画的话,他潜意识里便觉得乔修远的手受伤肯定和越歌脱不了关系。
他虽然厌恶越歌那副稳操胜券的态度,但对于江画会相信谁这一点,苏闻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乍看之下,十几年的关系比几个月的关系牢靠的多,但既然越歌敢那样笃定,某种角度来说,说明江画对他的信任恐怕非同一般。
苏闻嘴里有些发苦,他用了那么多年都没能扭转江画对于乔修远的盲目崇拜,可不知道越歌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几个月就改变了江画的态度。
“按照车子的设计,他不可能自己夹到自己的手”苏闻做了个深呼吸,既然江画自己提及,便打算由此切入正题:“应该是别人夹了他的手。”
江画愣了愣,脑中想象车门的位置,发现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除非自虐,不然不可能自己夹到手。
他就顾着惊讶乔修远难得的纰漏了,一时都没动脑子。
“别人夹的?乔哥今天去见谁了吗?”
苏闻‘嗯’了声:“他去见越歌了,越歌约他中午聊一聊。”
“越歌?”江画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两个人见面直接调动了他的警觉:“我怎么不知道?!”
苏闻不动声色:“越歌没跟你说吗?”
江画恍恍惚惚地摇头:“没有,中午时,他只说有事出去一趟。”
不同于赵夜白几次失败后的学乖,苏闻和江画一起长大,远比旁人了解他的性格,江画心中的阴暗面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他便也发现不了别人的阴暗,如果直接跟他说明,结果只会适得其反,最好的办法,是帮他埋下怀疑的种子,才一步步引导他自己去看清。
如果可以,苏闻其实并不想他发现越歌一直在骗他,他只希望越歌到此为止,可事情明显不会就此结束,他没办法留在国内,只能教会江画保护自己。
“两个人中午有约,修远手上的伤,大概率是越歌夹的,但他看起来很细致,不像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江画很赞同这点:“是啊,他很会照顾人,怎么会伤到乔哥。”
说完,他撇着嘴,小声嘟哝了一句:“他为什么要约乔哥出去...”
“有没有可能是修远哪里惹到他了?”
苏闻假装没听到江画的后半句,顺势拿起方才放在茶几上的资料:“你之前说他被勒索过,后来是不是就再没有见过那个小混混了。”
江画不明白苏闻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不过回忆一番,之后他去过越歌家那么多次,确实一次都没有遇到过欺负白莲花的小混混。
“阳明区很乱,你最近常去,又招惹过这个小混混,我不放心,就让人查了一下,两个多月前,他被人打了一顿,伤得很重,断了三根肋骨,鼻梁断裂,耳朵也出了问题。”
江画抽了一口凉气,仿佛感同身受般捂住了鼻子:“被、被打得这么惨?”
“嗯,被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