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自幼就是认识的,但从小到大接触不算多。付勋州大了周又菱将近四岁,年纪不同,性别不同,交际圈也大大不同。可毕竟是因为家里长辈的关系认识,若是在街头或者其他地方碰到,也会礼貌地相互打一声招呼。
小时候,周又菱会叫付勋州一声哥,付勋州也会和她家人一样喊她菱菱。
三年前,当母亲俞婉容提出要去和周又菱提亲以前,付勋州从未想过自己的后半辈子会和这个小丫头扯上任何关系。
老实说,这段婚姻对付勋州来说其实是有点荒唐的。他不信神佛,也不相信什么偏方,却要为了爷爷冲喜匆忙结婚。耽误自己的人生倒也没事,他不想耽误了别人。所以当听闻周又菱会同意结婚的时候,付勋州却有些犹豫,他以为她或许并不那么想嫁给他。
结婚这三年,付勋州也想着好好经营自己的这段婚姻,但他刚接管家族企业,身上担子重,身后孤立无援。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努力工作,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这样一来,难免无法照顾都到家庭。
母亲俞婉容也几次在他耳边提过想要抱孙子的话,可付勋州并不认为现在是个好时机。他工作过于繁忙,真有了孩子势必无法陪伴。
自幼丧父的付勋州比谁都渴望拥有父爱,他曾在心中暗暗发誓,若有了自己孩子,他必定要无条件陪着孩子的成长。如今他和周又菱都还年轻,未来还有的是时间,所以认为要孩子这件事并不急于现在。
摆盘已经结束,周又菱双手撑在琉璃台上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不重,却叫身后的付勋州听入耳中。
付勋州眉头微锁,低声开口:“为什么叹气?”
周又菱转身,见付勋州正双手抱胸懒懒得斜靠在门框上。在外一向身着正装的他,也只有在家的时候才会有穿得那么休闲的时候。棉质的白衣黑裤,也让他多了一份少年感。
周又菱还记得,当时她们是同一个学校时,付勋州就是有名的风云人物。即便她那会儿在初中部,也没少听班级的女孩子花痴高中部的付勋州打篮球如何如何帅。
付勋州走过来,迎面带来清冽的气息。他眼底仍有疑问,更疑问的是周又菱今晚到底什么那么反常。
“来大姨妈了?”付勋州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周又菱摇头,“没有。”
付勋州看了她一眼,很快目光被那碗海鲜面吸引。
家里的碗筷都造型别致,都是周又菱淘来的。
精致的面碗,在面条上整齐摆放着几只已经去壳的虾仁,绿色的小青菜,小小的墨鱼,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周又菱深吸了一口气,问:“你昨天就出差回来了是吗?”
“嗯。”付勋州头也没抬,从消毒柜里抽了双筷子出来,也不把碗端到餐桌上就直接在琉璃台上开吃。
“为什么没有回家?”
付勋州咽下劲道可口的面条,抽空回答:“在公司。”
周又菱有点想笑:“在外出差一个月,回来的第一晚你就在公司?”
付勋州再傻也听出周又菱语气里质问的意思,但看在她为自己煮了那么好吃的面上,他决定不去计较她今晚的各种反常。
“堆了一个月的工作,有很多文件需要签署审批,忙了快一夜。”付勋州其实并不认为有任何解释的必要,毕竟他之前忙起来昏天暗地的也经常在公司休息。可因为周又菱是自己的妻子,他尝试着耐心解释。
周又菱直直看着付勋州:“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公司加班?你知道我昨晚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你到凌晨吗?”
付勋州吃面的动作一顿,说:“我助理都没有告诉你?”
“你是指那个心高气傲的助理萧优扬吗?”周又菱面无表情摇头,“她只是通知我你今晚会回来。”
付勋州明白过来,“所以你今晚是因为这件事在和我置气?”
周又菱没有说话。
付勋州耐着性子解释:“我昨天让优扬告诉你,可能她忙着事务忘了。明天到公司我会就此事给予她一定的惩罚,希望你不要再生气。”
冷冰冰的,公事化的语气,让周又菱一时哑口无言。
付勋州看着这样的周又菱无奈:“周又菱,我们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别动不动玩这种爱生气的把戏。夫妻之间有问题,有矛盾,你直接开口对我说,不要让我猜,我也猜不到,好吗?”
周又菱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很陌生。印象中那个阳光帅气的哥哥,那个会叫她一声菱菱的哥哥,那个让她撑住不要闭眼的哥哥,好像只存在记忆当中。
空气压抑,她只想逃离。
正转身准备离开,被付勋州拉住手腕:“好有什么话要说吗?一次性说完,不要留着隔夜。”
周又菱顿了一顿,有一件事她一直埋在自己的心里,从未说过。
这一次,她鼓起勇气问付勋州:“十年前那场火灾,是你救的我吗?”
付勋州拧了拧眉:“什么火灾?”
“十年前的二月二十二日,我的生日。”
付勋州仍是一脸迷茫:“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个时候你有没有去过火灾现场?”
“没有去过。”付勋州一字一句回答得清清楚楚。
空旷到甚至会有回声的屋子里,周又菱倒抽了一口气,差点站不稳。
第10章
周又菱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洞,突然有点头晕目眩。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