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因为如今这张藏宝图,只存在于他的脑子里了。

——过目不忘,是他最大的本事。

凭了这本事,他才得以偷学到藏经阁里一筒筒的武功秘籍,自行打通任督二脉,十年凿壁偷光,终熬出一线生机。

巫阎浮呀巫阎浮,你花了数年才参破藏宝图中的奥妙,怎么也料不到是为我做嫁衣。如果你泉下有知,怕是会气得魂飞魄散吧?

白昙想着,自言自语地说了出来,愉悦过后,却又一阵怅然若失,还说不出的难过,矛盾复杂得很。他把这都归咎于“仇人没法看着他春风得意”,而后便吸了口烟,一股脑全吐了出去,不再细想。

巫阎浮盯着他衣领里露出的一截后颈,手心发痒。

少年的颈子欺霜胜雪,弧度优美,细得不堪一握。他想掐住那儿,用牙齿厮磨他脆弱的血管,附到他耳边轻声告诉他,自己是谁。

这胡作非为的小子会被吓成什么样?

只是想一想,巫阎浮冰冷死寂的血液都要沸热起来了。

当然,只是还不是时候。他要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白昙突然感到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他扭过头去,看见跪在软榻边的药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被吓了一跳,有点恼怒:“喂,你偷看什么?”

巫阎浮低下头:“我听见教主在说话,我还以为是在唤自己。“

白昙蹙了蹙眉,对这个答案不很满意。不过他的疑心病虽重,但对着一个手脚俱残的药人也没什么可追究的。他吸了口烟,目光在烟雾里落到药人苍白的脸庞上,越看越觉他这木讷温顺的样子有点趣味。

中了惑心虫蛊,便真的能叫一个人这样忠心不二,舍弃自我么?

那岂不是连七情六|欲|,痴嗔怨怒,都一并抹去了么?

如若如此,莫不是中了惑心蛊的人最有定力,最适合练六欲天?

他坐起身来,用脚挑起药人下巴,挑逗意味地用脚趾戳了一下他喉结:“欸,你知道你名字叫什么吗?”

药人呆呆地望着他:“我不知。”

不出所料,问了也白问。白昙伸手抚到他脑后,果然摸到一颗小小的凸起。被做成药人的人,颅骨上都有这个封神钉,为了封死此人记忆,而一旦拔|出来,这人的魂灵也就从小孔泄走,一命呜呼。

他收回手,心里生出一丝侥幸。

幸而巫阎浮没对他下这等狠手。他笑了一下:“你虽没了记忆,却也是个人,是人就得有个名字。”

他琢磨着,有种奇特的愉悦浮上心头,就好像……好像拥有了一件专属于自己的玩物。想不到,他和巫阎浮倒是有同样的癖好。

他歪了歪头,想了半天:“你这么痴,以后你就叫,就叫阿痴!”

巫阎浮嘴角微微抽搐,从手心痒到牙根,化作几个嘶哑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