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肢体接触,纪珈脑子顿时如浆糊般混沌,完全不知作何反应,只是愣愣地接受着这一切。
“烧已经退了,”方显的手很快退离开来,“不过退烧药还是要吃。”
纪珈学着方显把手也放在额头上探了探,怔怔抬眸看他,“我发烧了吗?”
“嗯。”方显淡淡应了声,倒了杯水,连同手里的药一起递过去,“吃药。”
“……哦。”纪珈乖乖接过水和药。
“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烧,伤口已经重新处理过,这两天尽量别碰水。”方显又嘱咐,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纪珈直勾勾盯着方显,心不在焉地“哦”一声。
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
“方医生,”纪珈舔舔唇,试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么过来了?”
方显静静盯着她,半晌,“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纪珈缓缓摇头,再摇头,“我只记得,我好像,看到你了……好像还有成医生和顾医生。”
“倒还不算完全糊涂。”方显说,“他们昨晚值班,早上下班前来看过你,已经回去了。”
原来这样。
她还以为她真是做梦了呢,没想到是真的,自己竟然发烧了。
那天那个医生给她的伤口消毒的时候,还说消毒要彻底,不然伤口会感染,甚至可能会引发发烧。
如果以消毒过程导致的疼痛作为消毒彻底与否的标准的话,当时医生给她做的消毒应该是很彻底的。
可她现在还不是发烧了?
骗人!
纪珈发烧后,顾柠上下班便常顺路到住院部看她。成宋然有时也会跟顾柠一起来,待的时间不长,但几乎是每天都到。
方显也来,不过纪珈总觉得,他过来就像是在执行一道查房的程序,不是来看望熟人,只是象征性地过来询问一下情况。
这让纪珈有些沮丧,她还以为方医生肯主动过去看她,已经算是迈出建设性的一步了呢。
现在看来,是诈和啊!
晏子文实习单位临时派给了她一份到外地出差的任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纪珈跟打电话对她进行了一番声嘶力竭的控诉后,还是默默接受现实。
本来还打算让她指导着她打持久战,现在看来,等到她回来跟她再针对所谓的持久战作出战略性的技术探讨,黄花菜都凉了。
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 ! !
顾柠说心胸外科最近和门诊那边有些工作的交接,方显时不时会下楼,纪珈便向护士要来了一辆手摇轮椅,每天不用护士跟着,她自己就坐着轮椅在住院部和心胸外科大楼之间的那段路来回晃悠。
方显行色匆匆,她就一声不吭坐在轮椅上摇着手轮圈在后面跟着他,也不烦他,就那么默默尾随,还挺自得其乐。
顾柠和成宋然有一次在方显下楼后一会儿才下楼,便偶然看到这一幕,惊愣片刻,两人噗地一声,差点没笑窒息。
“哎,我怎么觉得,方显这辈子摆脱不了纪珈了呢。”顾柠边回放她一时兴起录下的纪珈坐着轮椅跟在方显后面的视频,边忍不住朝成宋然说道。
“这不挺好么,纪珈那么逗比,方显以后的生活指不定得多有趣,那可不是谁都能有的福气。”几乎能预料到方显以后的日子会有多精彩,成宋然心情很好地勾唇。
“你这语气可是一股酸溜溜的,”顾柠讥诮地瞥他一眼,“怎么,羡慕嫉妒恨?”
“别,消受不起。”成宋然毫不犹豫地否认,“像我这种风流倜傥的男人,就该找身材火爆性-感妖-娆的,纪珈那样的,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