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仁有些诧异,扔了一张牌后,下意识的从徐思娣手里将袖扣接了过去,他冲徐思娣笑着道谢,随即抬手单手将袖扣扣上,不过,袖扣自己一个人本来就很难扣上,江淮仁尝试了几次,果然没有扣上,正要放弃时,身后的徐思娣淡淡道:“我帮您。”
说完,为了不妨碍牌桌上的人,只微微半蹲下,蹲在了江淮仁身边。
徐思娣面色淡然,语气也十分平静,这些举动算不得殷勤及热情,不过是每一个侍者应尽做的服务而已。
江淮仁看了她一眼,缓缓颔首,将手腕朝她伸了过来。
徐思娣蹲在他的身旁,只一丝不苟的将袖扣替他缓缓别上了。
期间,江淮仁一直垂眼看着她。
不过,大抵是这枚袖扣太过珍贵,做工别致,给上锁时竟有两道程序,徐思娣还有些不太熟悉流程,只生涩了研究了一阵,期间,江淮仁偏头凑过来冲她低低提示了一声。
大概弄了半分钟,终于弄好。
然而,弄好后,徐思娣起身,却见冷不丁瞧见整个牌桌上的人全部停了下来,齐齐朝着他们这边看着。
坐在江淮仁上手是一个没有见过的男人,他只一脸暧昧的看着他们俩,笑眯眯道:“江少果然是江少,当真是随时随地都在释放魅力值,即便是在牌桌上也不消停啊!”说着,又笑着道:“瞧瞧,弄得大家伙都不好意思催你的牌了。”
那个男人笑着打趣,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射。
徐思娣立马往后退了两步,正要离开,不知为何,却下意识的抬眼往厉徵霆方向飞快的看了一眼,只见对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只是那眼里丝毫没有半分笑意,嘲讽的意味展露无疑。
第79章 079
徐思娣见了, 微微握了握手指头,不多时, 只立马端着托盘退了下去。
转身时, 只见江淮仁往桌子底下踹了那个男人一脚,道:“就你嘴贱,本来是打算放你一马的,就你这幅德行, 看来就连老天爷都瞧不下去了,非得让我来替天行道了。”
说着,只将牌一倒,漫不经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瞥了对方一眼,淡淡道:“胡了。”
那个男人叫孟鹤, 见了顿时气乐了,只笑眯眯道:“嘿, 咱们江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护短了, 行啊, 不就开两句玩笑么, 至于这样赶尽杀绝么,这还怜香惜玉了起来了。”
说着, 只下意识的往徐思娣的方向瞥了一眼, 眼尖的瞧见她正要离去,立马在她身后大声招呼道:“哎,美女, 先别走,先别走啊,来来来,过来,到这里来,我问问你,你觉得今儿个咱们江少的表现怎么样啊,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少有见到他为了个女人跟哥几个计较的,我可跟你说,咱们江少可讨女人喜欢了,一个个的只有缠着他不放的,被他瞧上的倒是少见,我琢磨着你们俩个俊男靓女的倒是绝配,要不,考虑考虑咱们江少,如何?”
孟鹤笑哈哈道。
孟鹤这人向来嘴贱,又历来最为热衷男女之事儿,往日里是个荤素不忌的,又向来喜欢调戏美女,尤其见到了相貌品相好的,瞬间软了腿似的,就走不动路了。
瞧着他这幅死缠烂打的做派,约莫是瞧上徐思娣了,只不过碍于江淮仁的面子,不好直接开口,在这里可劲试探着呢。
要是江淮仁没那个意思,一准要暗戳戳下手了。
原本一直淡淡笑着江淮仁听到这里,嘴角的笑意渐渐隐了去,他只下意识的抬眼瞧了他下手的厉徵霆一眼,不多时,微微抿着嘴,扫了孟鹤一眼,道:“行了,有完没完,差不多得了。”
孟鹤还要打趣,却不想这桌的这番动静将隔壁桌的也给惊动了,隔壁桌的纷纷停了下来,也凑热闹似的纷纷笑着朝着这桌瞧了过来。
刘旭松向来最是个爱凑热闹的主,今儿个手里摸了一副绝世大牌,正韬光养晦着准备大吃四方来着,一时没有留意到场外的动向,听到孟鹤在那里逼逼,一扭头,只见那孙子竟然敢打他厉二少的女人的主意,刘旭松顿时一把跳了起来,一把抓在孟鹤的脖子上,一脸无语道:“孟鹤,孙子,你个sb啊,连二少的人的主意你也敢打,你活腻歪了不成,还是你丫的最近见你们孟家跟楚家快要联姻了,你丫的就膨胀起来了啊,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你他娘的就在这里瞎逼逼,再说了,楚家究竟靠谁过活你他妈不知道么,你要嚣张起码也得睁开眼睛好好瞧瞧清楚,这里是你嚣张的地儿么?”
刘旭松有些嫌弃孟鹤打扰了他打牌。
再说,其实从小到大他们都不爱带孟鹤这孙子玩的,这孙子做事儿不地道,有些胆小怕事不说,又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尤其是他的那些风流韵事,女人多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并不算什么,可将一个个女的搞大了肚子又不让生下,逼得人姑娘割腕自杀了都,他没丁点儿愧疚感不说,隔天还照例花天酒地,这就是人品问题了,要不是看在打小在一个院子长大的份上,又加上今儿个是跟着哥们徐长敏一块儿来的,不然,这间院子的门,还轮不到这孙子踏进来。
刘旭松说着,抓住孟鹤脖子的那只手做了个拧断的姿势,随即,一把松开了他。
而刘旭松话音一落,整个屋子陡然一静,所有人全部都停止了笑话,全部噤了声,不多时,缓缓朝着厉徵霆的方向瞧了去。
就连在远处参观屋子里的两个女的也立马停止了议论说笑,纷纷扭头看着棋牌室的方向看了过来。
而孟鹤听到刘旭松这番说辞后脸色微微一变,只忽然间有些傻眼了。
说实话,他其实跟厉家兄弟没什么交情,要不是小时候他外祖父跟沈家住在一个机关大院里,他是压根没机会认识厉家人的。
从小到大,他都压根不知道厉家到底是做什么的,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只知道厉家兄弟俩小时候在沈家住过几年,整个大院里的人对这兄弟二人是言听计从,即便是到了现在,厉家究竟有什么背影他依然不大清楚,每每长辈们提及厉家总是讳莫如深,似乎也仅仅只知其二三,久而久之,一提起厉家,所有人皆三缄其口,秘而不宣。
即便是到了现在,压根没人知道厉氏帝国究竟有多庞大,甚至很多新晋的富豪压根对厉家一无所知,这是一家隐藏在视线范围之外的商业帝国,唯有土生土长的老一辈老一代对其稍稍有些耳闻,即便是到了现在,孟鹤对厉徵霆的背影依然一无所知,他只知,厉家兄弟二人在海市是可只手遮天的,偏偏,外界对这二人全然无知。
今天来到这里,他不过是想活跃活跃气氛,显摆显摆实力,想要拼命打入这个圈子,想要在厉徵霆跟前多露露脸罢了,却不想,竟然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连一向嘴皮子利索的孟鹤这会儿也隐隐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隔壁桌的徐长敏立马起身过来了,他也跟着踹了孟鹤一脚,不多时,只笑着打着哈哈,笑骂道:“你这孙子,长了本事不是,竟敢放肆到了二少跟前,还没挨够你们家老爷的打是吧,往后还想不想有好日过了,想的话,还不赶紧的跟二少陪个不是。”
顿了顿,又扭头朝着身后的徐思娣看了一眼,一时有些摸不准徐思娣的身份,又有些摸不准方才刘徐旭松嘴里那番话的意思,究竟是厉二少这间会所的工作人员,还是他看上的人,思索了片刻,只迂回道:“还有那位姑娘,赶紧过去道个歉,人家上班上的好好地,要你嘴欠,非得上去插上一杠子,赶紧的,去!”
徐长敏是孟鹤的表哥,一时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孟鹤身子一阵踉跄,微微晃了晃,立马反应了过来,却也机灵,率先朝着徐思娣道:“姑娘,打牌打久了,脑子都懵了,方才我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说着,只朝着徐思娣的方向微微曲了曲身子,倒是挺有诚意的。
徐思娣有些拘谨的立在原地,良久,只低低道:“我…可以走了么?”
孟鹤立马朝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当然,您请,您请,您自便。”
徐思娣只双手托着托盘,迅速的撤离了。
孟鹤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多时,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朝着厉徵霆的方向看了一眼,厉徵霆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从头至尾,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他神色慵懒,就像在看戏似的,孟鹤一时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态度,不多时,只一脸讪笑道:“二少,弟弟嘴欠,还扰了这幅牌局,今晚这局算弟弟我的,您甭跟我一般见识,一会儿饭桌上,弟弟给您赔罪!”
孟鹤说着,双手合十,朝着厉徵霆的方向微微哈了哈身子。
哪知,厉徵霆听了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不多时,孟鹤额头渐渐冒起了一丝细细密密的汗珠,只下意识的求助似的看了身旁的徐长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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