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1 / 2)

一众剑阁大能握剑围着断裂的巨峰,盯着那幽邃的大洞,眼睛泛红。

“太上长老是我剑阁栋梁,那凶兽凶狠残暴,竟直直冲着太上长老而去,只为瓦解我等士气,实在狡诈狠辣。”掌门盯着那深坑,想到里面太上长老该正与那恶兽苦战,深吸一口气,凛然说:“那恶兽足有大乘后期之实力,我等贸然冲上去只如螳臂挡车,事到如今也不得顾及性命,便让我等展开浑天阵,以命为祭,誓要将那恶兽镇压在此,不得让其危害苍生。”

众多长老面色沉重,但也无一人出声后退,只握剑毅然凝视着山峰坍塌的方向,随着掌门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站到阵眼之位,脚下大阵灵光一闪,众人衣袂被劲风吹起,澎湃的天地灵气瞬间聚集而来。

“且慢。”

突然清淡的一声自坍塌的峰底传来,众人愕然望去,只见已经被默认为重伤濒死的太上长老缓缓走出来。

他白衣胜雪,衣袂飘飘,三千墨发用玉冠竖起,容色略微苍白却不掩清冷威仪。

众人呆呆看着状似安然无恙的太上长老,视线又慢慢下移,定在他怀里抱着的那一团雪一般毛绒绒的小兽上。

那小兽看着圆滚滚、软绵绵,约莫还是只幼崽,一双宝石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半个身子窝在他怀里,只露出小脑袋探头探脑往外看,蓬松的大尾巴在男胸口一甩一甩,机警又可爱,几位女长老当时心里就是一软。

但是掌门和其他男长老还保持着理智。

掌门想到刚才砸到太上长老胸口的,可不就是一个白绒绒的东西,如今再瞧这…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头晕目眩,接受无能,全场一时死寂。

直到白祁平静地摸了摸怀里的小兽,拂袖说:“都散了吧,昭告天下,日后上古凶兽自愿镇守万仞剑阁,天道无碍、大劫不起,谁若再敢借机生事,莫怪我剑下无情。”

第157章 君刑(六)

云海界, 大唐帝国一座偏远的小城

小城依山而建,颇为与世隔绝,民风质朴,当地官家又颇为清廉, 体恤爱民,百姓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安逸而祥和。

“老头子, 烧鸡好了, 快去给那位白老爷家送去。”

城角一家小院里, 吴婆掀开热气腾腾的大锅,从里面吊出来一只用荷叶包裹着的烧鸡, 迅速吊到旁边的大缸里温烤一下,再拿出来的荷叶已经呈现微微焦色, 里面的烧鸡此时正是外酥里嫩、滋味最美的时候。

吴婆赶快用个香木食盒把烧鸡装起来,拎着给迎来的丈夫:“快去, 今儿火候极好,你趁热送去,可别凉了。”

吴老头应了一声,拎着烧鸡就往巷子深处走, 走到尽头一个转角, 就看见一座精致的小院,里面住的正是几个月前新搬来的那白老爷家。

白老爷是个好人啊,那会儿山里面有山匪作乱,人心惶惶, 还是白老爷让家丁上山给剿了个干干净净,县令大人亲自来拜谢,白老爷不爱见人,但是偶尔有见过他形貌的人无不大加称赞,说这白老爷肯定是哪家的贵人,说不定还是京城朝中当大官的,约莫也跟那些大文人一样,不爱朝堂争名夺利,便隐居在这里当个山水闲人。

吴老头家里面代代做烧鸡是一绝,因为白老爷爱吃烧鸡,每天都要,他才有幸多见过白老爷几面,那可真是神仙一样俊秀风流的人物

——虽然神仙也爱吃烧鸡这一点吴老头始终想不明白,但是这一点都不重要。

吴老头胡乱想着,没几步就到了小院门前,他叩了叩门,扬声说:“白老爷,我吴老头啊,来送烧鸡了。”

边喊着,他心里也奇怪,这白老爷刚来时带了那么多人,瞧着都不是平凡之辈,后来怎么就都被他遣散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住在这院子里,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图个什么。

他正想着,门从里打开,走出来一个样貌清俊气质淡漠的青年,宽大的白袍飘飘,只是却挽着袖子,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臂,抬起时流畅的肌肉线条绷起,说不出的漂亮。

吴老头看他手臂湿漉漉的,忙问:“白老爷是在洗什么东西呀?需不需要老头子帮忙?”

青年微微一笑,清冷的眉目显得柔和些许:“不必了,她不太听话,我慢慢洗就是了。”

他一说,吴老头就想起白老爷家养了一头小兽幼崽,一身白绒绒的长毛,圆滚滚的,也说不出是像狐狸还是小狗,娇里娇气怪可人疼的。

他也没有多想,把食盒递给白祁,笑呵呵说:“这小东西啊就是闹腾,怕水,您好好哄它,它也知道懂事的。”

白祁听了,笑意更浓。

他接过食盒关上门,转身走进屋子里,把食盒一路拎进内室。

内室水汽蒸腾,热乎乎的暖人,他绕过屏风,里面竟然挖开了一个小池子,池边都是玉石砌的,泛着浓郁灵气的池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白祁看了一眼飘在池子中央的毛团子,她仰面朝上悠闲地随着水流飘荡,周围还飘了好几个精美的托盘,里面摆满了灵果糕点,还有很多漂亮的珠子玩具,

他几乎能看见她脑门上贴着的几个大字:“美滋滋”“醉生梦死”“飘飘欲仙”

薄唇微微翘了翘,白祁把似无意把食盒放在旁边的小桌上,轻轻一声响,刚才还懒成一坨的毛团子瞬间立起耳朵。

尖尖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黑色的小鼻子吸了吸,烧鸡美妙的香气涌入鼻尖,毛团子眼睛都没睁开就扒拉着爪爪往案桌边划,白祁好整以暇等在旁边,耐心等她游过来,按住她的毛软的后颈把她重新压水里:“洗干净才能吃。”

毛团子嘤嘤嘤,胡乱扒拉着水花:“我要吃鸡我要吃鸡。”

白祁不为所动:“洗完才能吃。”

毛团子喜欢泡澡,但是不喜欢洗澡,自己每天在外面疯一天就脏兮兮地回来,再懒得好好洗,倒时候脏东西都吃嘴里,白祁疼她,但是不惯她这种臭毛病。

他拿过旁边香香的灵皂,顺着她的长毛给她细致地洗,长毛动物都不爱洗澡,毛团子也是,哪怕他动作再轻柔她也不得劲儿,在哪里扭捏挣扎,溅的白祁一身水花,好好一身灵云锻的长袍都没法儿看。

白祁看着她折腾,不知该气该笑,在她白绒绒脑袋上拍了一下:“不许胡闹,乖乖洗完就让你出来。”

毛团子哼哼唧唧,但是还是被镇压在白老祖手下生生被翻滚洗了个彻彻底底。

白祁使得力道很好,排除长毛团子被浸湿皮毛的不喜欢,毛团子其实被他按摩般的手法按的可舒服了,慢慢的,圆溜溜的眼睛享受般的眯起来,都眯成弯弯的笑缝。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白祁也终于给她洗完尾巴,他顺一把她软乎乎的胖尾巴,又去拉她的肉爪爪:“肉垫伸开了,别伸爪子。”

毛团子被他揉的没了脾气,窝在他怀里乖乖给他洗爪爪,她打了个哈欠儿,百无聊赖看着他。

男人低着头,清冷寡淡的容颜被水汽柔和了棱角,专注又温柔的目光,细致地给她清理粉粉肉垫,活像那是个多么重要的大事。

毛团子看着他,渐渐发了呆。

这一张脸,君刑那个大魔头带给她的是无尽的恐惧,但是他带给她的全是美好的回忆。

她突然觉得他是那么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白绒绒的脸上莫名开始发烫,她突然被他捏着的爪爪特别麻,想把爪爪收回来,却被他捏紧,轻轻呵了一声:“不闹,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