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1 / 2)

殷宸被小伙伴的维护感动得泪眼汪汪,但是一听她的话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阿宸,你不用怕。”红蛇认真说:“我们蓬莱谷是妖族圣地,是由洪荒神兽白臣老祖亲自福泽的地方,蓬莱谷的规矩就是,无论什么原因,只要得到屏障认可,得以进入蓬莱谷地的兽,以后就都是自己人,无论谁欺负了你,蓬莱谷都会为你做主的,所以你有什么冤屈就说出来,这样穷凶极恶的坏人,哪怕是天宫岚风帝君麾下,那也容不得他嚣张!”

红蛇说的信誓旦旦,殷宸心里不免升起一点点小火花。

“原来这么厉害的嘛。”她伸出了试探的小jiojio:“那如果是道尊…那样的人物,也可以吗?”

红蛇自信的微笑僵在脸上:“道…道尊?你说的哪个道尊?”

“原来还有其他道尊吗?”殷宸眨了眨眼睛,心想不能冤枉了好人:“就是道尊君刑啊,玩剑的那个,特别凶的呜呜呜”

殷宸刚说两句话,就被红蛇一把捂住嘴,红蛇额上挂着豆大的冷汗,警惕地往四周张望,压低声音:“你个傻大胆,怎么敢直呼道尊名姓。”

殷宸呆呆看着她,就听红蛇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傻假傻,道尊那是什么人物,开天之主,开天之主你明白吗?这诺大的九重天是他生生从天道洪流中辟出来的,那是帝君都要俯首恭声尊称师尊的大尊者,你说行不行,你自己琢磨琢磨。”

殷宸扁一扁嘴:“那么厉害的嘛…”

红蛇觉得这傻孩子真是死心眼,她想了想,又给殷宸打个比方:“这么说吧,你觉得那头横龙厉害不厉害?”

殷宸记得昨天那头横龙,的确实力强大,因为她无法聚集天下恶念短时间凝成力量,虽名为高高在上的凶兽,但实际照现在实力的增长速度,得不知多少年才能打败它,所以她乖乖点头:“厉害。”

“那头横龙作恶多端,实力强横,是白臣老祖当年大战十天十夜才将它镇压于此。”

红蛇说:“而整个蓬莱谷除了它和老祖,还有其他两头神兽,十八头圣兽,大罗金仙二十三位,金仙七十九位,而再之下的强者数不胜数,但是,如此强大的蓬莱谷,如果道尊出手,只需要一剑。”

红蛇比了个手势,一字一句:“一剑,全都灰飞烟灭。”

殷宸:“…”

殷宸“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么挂逼的人物,再给她十辈子她也打不过,那还挣扎什么?直接躺平等死吧,她不活了呜呜呜!

红蛇看见毛团子一屁股坐地上就开始哭,晶莹的泪珠流出来浸湿了眼眶周围柔软雪白的皮毛,黑溜溜的眼珠被润得湿亮,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红蛇立刻就慌了,她游过来急得团团转:“你哭什么呀,别哭了,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

毛团子边哭边摇头,小可怜样看得红蛇心里也难受,她用尾巴一下一下摸毛团子头,哄她:“不哭了不哭了,哭得都不好看了…”

君刑就站在她旁边,那一刻他几乎忍不住要伸出手,但是毛团子已经伸出爪子用力抱紧红蛇,呜呜呜:“红蛇,只有你对我好,我以后也对你好,在我被大坏蛋杀死之前,我一定好好保护你。”

红蛇被她颠三倒四的话逗得不行,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好了好了,你已经安全了,进了蓬莱谷就没有人能伤害你的,我也不用你保护,我很厉害的,我才要保护你。”

两头小兽在那里互相安慰,场面温馨又可爱。

君刑却慢慢收回手,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盯着那一脸毅然决然的毛团子,幽深似海的眸底似有惊涛涌动,又转瞬凝为更沉的冷色。

“为什么还在怕我?”

又是黑夜降临,温暖的小窝里,君刑盘膝而坐,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东西。

她还扒着他的手指,软软的牙在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压出一点可爱的凹痕,呼吸间温热的气流拂在他虎口,他指尖环着她后颈绵软的长毛,慢条斯理地顺。

“我若要杀你,又何必等到现在。”

他嗓音低柔,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好孩子,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他等着她发现异常,等着她发现他的存在,但是她就像一只小乌龟,被吓得缩进龟壳里,便怎么也不愿意再把头伸出来看看,只想得过且过的活着。

这怎么行呢。

君刑垂眼凝视着她肉嘟嘟的毛脸蛋,她睡着的时候那么乖,那么软,扒着他的手不放,但是一睁开眼,就避他如洪水,恨不得千里迢迢跑去蛮荒之境,也要离他更远一点。

他摸一模她尖尖的小耳朵,指腹轻轻点在她额心,一点荧光闪烁,他阖上眼。

作为一只梦兽,每天晚上做梦是正常的。

殷宸在现实中只能吃果子,但是在梦里她可太美了,烧鸡猪腿烤鱼堆成小山,她就躺在小山上面,左爪一根滴着油的大鸡腿,右爪一捧叶子兜着的果汁,前面还挂着各种小糕点,抬一抬脑袋就可以咬住,简直神仙日子!

今天殷宸听红蛇科普,说一种叫泥巴鸡的食物别具风味,她刚刚幻化出来一只泥巴鸡,一层一层撕开泥巴,露出里面香喷喷的鸡皮,她陶醉地深吸一口气,张开大嘴刚要咬下去,背后却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正抱住她的肚子。

殷宸一呆,她低头去看那只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的手背上微微的青筋绷起,大大的手正能包住她小半个身子,温热宽厚的掌心贴在她软绵绵的肚子上,把她白白的长毛都压扁了。

殷宸很少梦见人,因为她都没怎么和人接触过,殷宸是一只寂寞的兽,作为一只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崽,其实她很想有人和她一起玩的。

现在突然梦到了一个人,还有一个好看的手,掌心暖暖的,特别有安全感,殷宸心里美哒哒,尾巴兴奋地甩了起来,被抱起来的时候还羞涩的蜷了蜷爪子,悄悄地期待地看过去,这是谁呢,一定是个温柔好看的小哥哥——

然后殷宸就看见一张印象异常深刻的、清俊冷峻的脸。

刀削斧刻般的容颜,淡色削薄的唇瓣,一双敛尽月华与夜色的眼,无论看什么都像是看虚无的空气,一身淡漠的、威严的雍容,也许只有在他拔剑时,才能一睹那令人心魂俱碎的冷戾杀意。

殷宸僵在当场,整只兽瞬间石化成一个石团子,风一吹就碎的那种。

“你这样烤不对。”

男人把她抱进怀里,手轻轻抚着她后背柔软的长毛,嗓音放得柔和又宠爱:“你该把鸡的肚子刨开,把内脏清理干净,塞进去新鲜的蔬果和调料,再用泥巴团着埋进地里烤…”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这小小的毛团子,能听那尊贵的开天之主轻柔缱绻地讲该怎么做一种人间食物,而不是那些高不可攀的三千大道、晦涩典法。

然而殷宸对自己获得的天大殊荣毫无惊喜,只有满心惶恐。

在男人低缓细致的言语中,她却只能回想起那一天被屠杀的其他三头凶兽,漫天的血肉和狂暴的能量,对面的男人握剑看来,眉眼间漫不经心的杀意,是极致的冷酷和无情。

她瞬间感觉被开膛破肚的不是那只鸡,而是她自己,一头软绵绵的、肉超多超嫩的毛团子!

君刑抱着他的毛团子,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里反射出自己的身影,满心爱怜和欢喜。

他一生寡淡,爱恨全无,唯有一剑用以抗衡天道,撑起这九重天的栋梁,也随他度过漫长而毫无意义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