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柳夫人也觉得有道理:“你弟弟这个年纪,正是口是心非的时候,你瞧瞧他挑剔浅姐儿那些话,竟然嫌浅姐儿难看,这不是笑话儿么?你赶紧去,跟浅姐儿好好解释解释,别伤了那孩子,再怎么着聪明大度,也是个小姑娘家。”
“阿娘放心。”姚章慧倒不担心伤了李思浅,那妮子私底下有多放肆、啊!要不然也不敢想出这一招。
李思浅刚从庄子里回来就被姚章慧撮上了车。
姚章聪一抬头看到掀帘而进的李思浅,吓的两条腿发软,转身就要逃。
可这间小花厅是姚章慧挑了又挑的,除了被李思浅拦在身后的那个门,哪还有门?窗户倒有不少,可惜个个长而狭,根本钻不出去。
“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心虚成这样?”李思浅笑眯眯,她就是喜欢看姚章聪涨红了脸盈盈欲哭的样子。
“谁心虚了?”姚章聪退到张扶手椅后强自镇定。
“那你干嘛要逃?”
“谁要逃了?”姚章聪看向李思浅背后那一片光明的小门。
“那还不给姐姐我见礼?”李思浅挪了挪,挡住他的目光。姚章聪这才想起来,光顾着惊心了,把最基本的见面礼也忘了。
姚章聪在椅子后面揖了一礼,李思浅理所当然的背手受了,姚章聪也同样没觉得李思浅不还礼有什么不对,他和她自小就这样,他有一点礼仪不周就得被她挑剔还得被她罚,至于她,他从来没想过她要有什么礼仪,她不欺负他就是天大的大礼!
“听说你说我长的难看?”李思浅歪着头问道。
“谁说……”姚章聪这句话没说完就没音了,他确实说了。
“我长的难看?”李思浅凑过去,指着自己的脸,姚章聪拼命把上身往后倒,可惜后面是墙,再倒也有限。
“你见过比我再好看的姑娘吗?”李思浅接着问。
“各花入各眼……”
“那也得有个底线吧,你要是觉得我难看,那肯定是你是非观颠倒,美丑观颠倒,那我和你慧姐姐得好好训练训练你,得魔鬼训练!”李思浅说的姚章聪脸都白了。
“你现在再好好看看,我是难看还是好看?”
“好……好看!”姚章聪被李思浅魔鬼训过一回,两害权衡,当然得好看!
“你说不娶我,就是因为我难看,现在好看了,那就是肯娶我喽!”李思浅拍手总结。
“不是!”姚章聪急眼了:“你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非要嫁给我?你一个小姑娘家,逼着人家娶你,真不害羞!”
“你要不这么混帐,用得着我这么逼你?我没怪你,你倒好意思说我!你把我逼成这样,你怎么不害羞?”
“我不娶你!”涉及终身幸福,姚章聪总算横下一条心要硬气一回,死也不能屈服!
“为什么?”
“你这个魔头!”姚章聪被自己的勇敢感动了:“我就是……出家,就是终身不娶,也绝不娶你这个大魔头!我……我堂堂……我下半辈子决不活在你的淫威之下!”
“……”李思浅瞪着姚章聪,她有这么可怕么?
“你活不活在我的淫威之下,跟娶不娶我有什么关系?你就是不娶我,下半辈子也得活在我的淫威之下。”李思浅淡然肯定。
“……”姚章聪心塞眼湿,牙关紧咬,那也比日日面对强!
“你不娶就不娶吧,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乖小聪,回头姐姐好好替你选个媳妇,姐姐知道乖小聪喜欢什么样的美人儿,既然象姐姐这样的是丑八怪,那真正的丑八怪肯定就是乖小聪眼里的美人儿了,姐姐一定替你好好选几个!”李思浅笑眯眯瞄着姚章聪。
姚章聪大喜之后胆颤心惊,这魔头一向说到做到,他不要丑八怪啊啊啊啊!
李思浅出了花厅,郁闷之极的叹了口气,小聪居然不愿意娶她!她原本打算成亲后不再欺负他的!
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居然被小聪嫌弃,再加上夏天来了,京城的夏天干热难受,今年又没有二哥和小高相伴游玩消夏,再加上有了大嫂,家里顺顺当当,李思浅就放纵自己懒懒散散深居简出,一个夏天几乎没出过门,天天窝在晚睛轩看书写字蒸香露做干花折腾吃食,十分的自在逍遥。
可怜小聪天天被姚章慧白眼,挨阿娘念叨,被大哥叹气,就连李思清见了他,也斜眼相向,浅姐儿那么爱玩爱笑的脾气,竟被他伤的一个夏天闭门不出!
第82章捷报和喜信
重阳节后,李思明从前线捎回了他这趟出征唯一的一封信回来。
这信是奉端木大帅命令回京城报大捷喜报的胡将军带回来的。
胡将军明显不是顺脚的溜达进翰林院,寻到李思清,悄悄塞了封信给他。本朝规矩,只要战起,为防泄了机密,前线参战的将士,是不允许写信回家的。
李思清多伶俐的人儿,忙一路跟出来,正好‘顺路’和胡将军一路聊一路走,等回到府里,李思清叫过谈大,让他赶紧悄悄打听打听胡将军。
李思明这封信写的只有薄薄两张,极没文采,流水帐般罗列了他到前线这几个月的大事。
先是在端木大帅身边跟了足足一个月,被大帅拘得死死的,根本没机会冲锋陷阵立大功,急的他满脑子火睡不着觉,嘴里嘴外起的全是火泡,后来他去求大帅,怎么求的没写,总之,大帅派他督运粮草辎重,怎么督运也没写,就说他督得好,大帅说给他请功。
“净写这些没用的,怎么也不写写他身体怎么样,受过伤没有,都说南边湿气大,容易生病,也不知道他病过没有!”田太太来回翻着那两张薄纸,很是不满,她不关心他立没立功,她只关心她的儿子好不好。
“我问了胡将军。”李思清笑接道:“胡将军是端木大帅中军统领,说明哥儿和宗哥儿都好得很,头一个月,常见他俩去寻大帅唱酒闲聊,后来明哥儿和宗哥儿领了督运粮草辎重的差使,各部再没短过东西,不管什么,只有早到的,再没晚过一天半天,还说明哥儿特别细心,他们大帅爱吃蜜汁方腿,从明哥儿督领粮草后,这蜂蜜桂花火腿就没断过。
李思清话没说完就笑起来,李思浅跟着笑个不停,为了立功,二哥这份心思算是用足了,“怪不得二哥立了功!”
“你二哥这功劳是实打实挣出来的!不短东西,不晚行期这一条可不容易!”田太太对两人的笑很不满意,重重强调:“你们没见识过运货的艰难,十来万人的吃用,还有那些马匹刀箭,从哪儿运过去的都有,这中间不知道要跟多少人打交道,你二哥和宗哥儿年纪又小,这几个月竟不短东西,没晚过行期,这不容易!”田太太是商家出身,知道这运输调度的艰难。
“六月里外翁捎信说月底能进京城,后来又打发人匆匆传了句话,说有急事,要到年底才能回,莫不是……”李思清若有所悟。
“一定是被二哥叫过去了!”李思浅接过李思清的话。”田太太大大松了口气,她对自己的父亲有一种近乎盲目的相“有你外翁在,那是好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