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回去用那药方试,如果没有我们教主亲自布施的神药,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几下交锋,房流的长枪架住两人的武器,实在承不住第三个人砍过来的大刀的重量。
枪柄上裂出一条缝。
片刻后,咔嚓一声脆响,房流的枪杆从中间断开了。
胜负就是这一瞬。
到底抵不过三个成年男人的力量,房流被压得直接单膝跪在地上。
池罔的手立刻从旁边的松树上揪下一把松针,随时准备甩出去支援。
而下一瞬,他看清了那少年的脸,居然怔了一下。
房流的模样十分俊俏,他面容稚嫩,个子却高,五官亦是生得十分出色,眉骨和鼻梁高挺,一眼看去,便知道他身上流着关外人的血。
他生得非常好,若是仔细观察,甚至能看出他与池罔原本的面容,有那么一两分相似之处。
这一支外族已于七百年前尽数迁居关外,与中原人通婚者居多,他们外貌中的不同,已在漫长的时光里逐渐消融。
是以这么多年来,池罔很少能见到有着明显关外相貌特征的人。
时隔数百年,池罔第一次有了一眼回到七百年前的感觉。
池罔甚至是有些震动。
这少年姓甚名谁?他体内流着哪一只关外族裔的血?
……他会是谁的后裔呢?
池罔走神的时候,场中的争斗仍未落下帷幕。
天山教的黑衣人自以为干掉了最后一个能打的人,仗着此时人数占了优势,以为稳操胜券,难免起了轻慢之心。
一人抬起了少年的下巴,“啧”了一声,故意羞辱道:“小子年纪不大,相貌倒是生得俊,这样吧,你跪下来磕个头叫声爹,爹就饶你一命。”
房流语速极快:“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认你做爹,带我入教!”
他果断地将手中断成两截的长枪扔到一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大方方地磕了一个头,朗声叫道:“爹!”
天山教众人:“???”
池罔:“……”
池罔顿时掐灭了自己刚刚生起的心思,面无表情地在一旁围观。
这孩子看上去没有一点勉强,一张很是赏心悦目的脸上,挂着让人挪不开眼睛的明亮笑容。
他刚刚认了个爹,这幅欢喜的模样,简直就像遇到了久别重逢的亲爹,连眉眼都是笑盈盈的,样子十分讨喜。
众人都傻了眼。
房流要命不要脸,就是不按套路来,一时间,天山教教徒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那位喜当爹的天山教教众,一脸茫然道:“呃,要不……咱们先处理了马车里那娘们吧?”
众人从迷茫中回神,纷纷响应道:“我看……行。”
作者有话要说: 房流:一番操作让你们全懵逼
作者埃佐:快醒醒,你可是个皇储啊!要点脸吧
第17章
黑衣教众走向马车,在这短短几步的距离中,房流已将所有选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如今最理智的选择,是在这些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放弃马车中重病的小染姐,独自逃跑。
这个选择,他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为在这里每多耗一刻,他逃跑成功的可能性都在下降。
那黑衣教众拉开马车,探头进去看了一眼,把人从马车里拉出来,扔到了地上,“没错,就是这个娘们!这模样估计已经病得快死了,我们赶快把她送回天山,让教主亲自拷问。”
被摔在地上的人,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姑娘。
她病得太重了,被摔在地上也一动不动,似乎是早已失去了意识,若不是池罔凝神细听,几乎连她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姑娘脸色发黄,已经蔓延出死气,脖颈处露出的皮肤上,已经长出了黄斑。
这些症状,在池罔救治过的瘟疫病人身上也出现过,因此不算陌生。
但是天山教的人说,她患上的瘟疫,和江北的瘟疫不是同一种,用江北的医治方案,人是救不回来的。
先不说天山教的人为什么敢说自己能控制瘟疫,现在最紧要的是房流无法确定,天山教的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他能确定的是,就算是他今日九死一生护着姑娘,从结果上来看,很可能不会有什么意义和价值。
如果真能侥幸从这里杀出一条活路,这荒郊野岭的,他也不可能为她找到大夫,立刻进行医治,那么最后的结局,仍然没有太大的差别。
只是……
房流眼神扫过姑娘的脸,素来冷漠的心,也有了一丝波澜触动。
小染姐,是这世上唯一真心护过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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