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家,行李还没放。”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喘,和安眯着眼,觉得有些燥热。
“你去丽贝岛了么?”贝芷意还记得他说要带卫星电话出门的事,开了一半的行李箱用脚往屋子里踹了踹,三个月没住人的屋子,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在路上。”和安搓了搓鼻子,他忘记之前在电话里骗她去丽贝岛买东西的事了。
“你等一下哦……”贝芷意被灰尘呛到,电话那端又是一阵乒乒乓乓。
和安又搓了搓鼻子,不想提醒她他买的卫星电话2美金一分钟的资费实在不太适合用来闲话家常。
他觉得挺值。
烦躁不安的时候听她的声音,哪怕只是乱七八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的杂音,也能让他心情平静。
“这里三个月没住人了,脏死了。”他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想打扫完了再给你打电话的。”
“你一边打电话一边打扫吧。”和安微笑,推开刚刚跑出来在一旁帮他计时算话费的维克多。
“你……”贝芷意这边真的处在乱七八糟的状态,出租房是半地下室,一整个梅雨季节没有住人,墙角已经潮出了黑色的霉斑,没有窗户,整间屋子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你再等我一下。”
和安笑着应了一声。
他脑子里闪过贝芷意在基地里打扫卫生的样子,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
真想抱她啊。
他满脑子的柔情蜜意,还带着晚上即将攻城掠地的豪情。
他也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变了很多,今天跟黛西爷爷的那一通电话,沉着的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他是真的不在乎那些东西了。
很奇怪的,好像仅仅只是因为贝芷意那天晚上躲在被子里解开的那几颗扣子。
他又有些燥热,走了两步,离很八卦的维克多远了一点。
电话那端贝芷意又很轻的呀了一声,这一声带着恐惧。
“怎么了?”他迅速拧眉。
“……”贝芷意咽了口口水,“我走之前放的蟑螂屋里面有好多蟑螂……”
吓死她了。
“……蟑螂屋?”和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啊。”贝芷意还在沉浸在蟑螂尸体的恐惧中,从厨房里拿了一根棍子试图把蟑螂屋推到垃圾桶里,“我还买了豪华版的,带天窗和门槛的。”
比她的出租屋还豪华。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和安觉得自己的中文退步了。
“就是杀蟑螂用的。”贝芷意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跟蟑螂屋搏斗。
“你们……中国人杀蟑螂用蟑螂屋?”和安揉眉心,死了还给留个房子的意思?
“……这好像是日本产的。”中国人贝芷意迅速推卸责任。
“……”和安不说话了。
贝芷意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不像话,干笑了两声,终于把蟑螂屋推到了垃圾桶。
和安瞥了一眼卫星电话,他们两个就这样毫无营养的花掉了二十美金。
“你晚上吃什么?”他又接着问了个更没有营养的问题。
“外卖吧。”贝芷意用棍子把垃圾桶挑出房间,丢到外面的垃圾桶里,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又怎么了?”和安笑着问。
她在电话里一惊一乍的次数比在一起的时候多,似乎隔着电话她的脸皮可以更厚一点。
“我把蟑螂屋和垃圾桶一起丢掉了。”贝芷意微红着脸,压低了声音。
门外有隔壁大妈经过,看到贝芷意打了一声招呼。
和安微笑着听她在和隔壁邻居寒暄了两句,还跑到屋子里给邻居拿了点她从机场买的礼物。
她和其他人说中文的时候,没有和他说话那么娇气,很有礼貌。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维克多从他面前走过,顺便告诉他他们两个已经聊完了三十美金。
和安清了清嗓子。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打这个电话的初衷。
“我晚上不是去丽贝岛。”他单刀直入迅速坦白。
“啊?”贝芷意好不容易送走了隔壁大妈,进了出租屋蹲在地上收拾自己的行李。
其实只住一个月。
她笑眯眯的,一个月以后她去了泰国,这个屋子应该就可以退掉了。
“黛西那边出了点事……”和安斟酌了一下,把黛西爷爷的那通电话挑了几个重点交代了一下,“我报了警,也请了雇佣兵,去谈判应该没什么安全问题,只是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