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凝逃下山的时候,头脑中反复盘踞着这一句,季江影那样的感慨,眉目之间都是愁思。仿佛这个世界上最能跟他相抗衡,让他最没办法的只有季江然。
所以她只能来找季江然。
否则她逃不出a城,也找不到容身之所。他想杀她,她知道他所有的秘密,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她,然后处决了断她。她连一件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也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寻求公方庇护只能是痴人说梦。就算逃出来了,也仅是死路一条。
她用尽全力奔下山,季江影很快就会发现她不见了,并且全力追赶。
一条手臂已经僵麻了,垂在身体一侧,粘乎乎的液体将棉布打湿,凝固之后变成硬硬的一块,血液仍旧不停的流下来。而那只手就要冷透了,指掌冰凉,手臂也是,冷得仿佛不通血脉。
脚还听使唤,所以越跑越快。入耳,引擎急速轰鸣咆哮,她的心几乎瞬间下沉……从下意识到躲闪,一秒,两秒……眼前骤然一亮,连同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刺目,如同安睡一晚,一双眼早已适应黑暗,早上顺手将厚重的窗帘拉开,刺眼的晨光照进眼眶,就有流泪的冲动。
她下意识抬起手掌摭挡。的
脚步声沙沙,须臾近在眼前。
她鼻子酸起来,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从来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痛心,茫然无助的时候也有,可是一咬牙总能忍过去。她不是个会轻易软弱或者妥协的女人,所以有人说她是妖精或者冷血无情,她都不在乎。那些香,那些甜,那些苦,那些辣……的确有好多是她听来的,她这样一个百毒不浸的女人,从来只有伤害别人的份。
却在一个怀抱将她揽紧的时候,酸触难耐,于是吸着鼻子不说话,在别人看来,只是面无表情。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和烟草的味道,夜风一吹,灌入鼻息,跟彼时的花香一样盎然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