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钧一眼瞥过武朝,“不信且回去看看。”
武朝怂了。他是不想相信的,可是要说尤钧和琼容差不多是一类的人,尤钧既然那么说琼容,自然琼容十有八九会这么做的。
内里泪流满面,面上却是不显,只是巴巴看向刘元,刘元温和地道:“先生,我无意让你与琼容先生两地分离,只是有些事,琼先生做主我也不敢说话。”
武朝怕老婆,刘元也怕先生,看她明明不喜欢吃药,琼容叮嘱桃儿一天三顿不能断,桃儿每次见着刘元不想吃药便提起琼容来,刘元可不得乖乖的把药吃了。
“人生多艰,为何我娶的媳妇比我还要大义。”武朝明白了刘元的意思,无力地吐糟一句。
“换一个。”尤钧想都不想地给武朝出主意。
武朝指着尤钧道:“我就知道你见不得我和琼容好。我才不会,好不容易叫琼容点头答应嫁给我,我还有儿子了,肯定地守着我媳妇和儿子过日子。眼下不都是为了将来的日子能好过,我就忍一忍,等到什么时候琼容舍不得离开我半步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这个愿望,尤钧和刘元都摇了摇头,只怕一辈子武朝都不可能指望琼容舍不得他。
可是刘元前几天安安分分的,突然就出手,还一击就中,明明她没有多少的人,就算招上了新兵,那也才多少的人,却敢兵分两路分攻荆侯与吴侯,叫居于中间的江东人马想要出手都不知道该先救哪一边。
毕竟他们的兵马也并不多,要是分救两边,只怕到最后他们自己都要守不住江东,意识到这一点,也没等他们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去救人,两边的人马都叫刘元的兵马收拾了。
荆侯死了,吴侯被生擒了,消息一传出来,所有人都惊住了,难以置信手里没有兵的刘元怎么在兵分两路的情况下攻破了让荆侯与吴侯的兵马。
然后有人去扒,扒得一清二楚的出来。
刘元其实也没怎么样,就是把这两位堂兄的底细扒了个底朝天。
想想刘家原本是什么样的人家,因着刘邦一步登天,不能否认其中刘家的人也有出了力的,但是并不见得有多少像刘元一样拥实功,实打实的人。
而因为姓刘,因为与刘邦同宗而得封侯,还有因为父亲死了而得以封侯,都是倚靠别人的。
一步登天,他们处处向贵族学习,想要活得跟贵族们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跟贵族一样,主意打得还是挺不错的。
因此骄奢淫逸他们样样都沾了,刘元查出他们做的好事后,立刻让人混入他们的大营中传播消息,再问出引人深思的话来,这样一个处处强抢民女,处处想要将百姓踩在脚底下的人,你们确定要跟着这样的人混?
两军的将士过的什么日子看过的人都明白,也因此还得再接再厉的忽悠人。
知道在我们始元公主殿下的兵马是怎么样的吗?不说容军了,就是殿下刚到长沙征的新兵,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殿下从贵族那里得到的粮草全都用来养民养兵,没有一点收为己用。
你往我们长沙的大营去看看,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哪里像你们这里的人,吃个饭还分什么三六九等,真是不怕笑死人。
没有对比,大家都以为各自过的日子是一样的,谁都一样忍着熬。
可是有人告诉你说,不是的,我们不是非要过这样的日子不可的,你难道就一点都不会动心,不会想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想,他们都想,无时无刻不在想着。
“荆侯、吴侯不拿我们的命当命,我们为什么还得替他们卖命。如果非要卖命,当然得应该为把我们放在心上的人卖命。”
这个想法没有半点毛病,要是没得选的必须去死,他们当然要想为那一个将他们放在心上的人卖命。
故而两军一但开战,刘元的兵马一出来,还没开始打人就已经跑了,阵亡三千降七千的,那三千人还并不都是刘元的兵马所杀,更多是荆侯与吴侯看到逃跑的人叫唤着手下把人给杀了。
以至于到最后都是他们自己杀起来,带兵前去的只管看着他们打杀得厉害,只管火上浇油的杀得人再一次节节败退,最后没有人杀了,他们也就上去喊着降者不杀,但凡不想死的立刻都降了,谁还想杀人把自己赔上?
只能说,仗能打得那么快,人收拾得那么干脆,全都是因为刘元前期准备得很好,搅动人心是刘元最擅长做的事,一回两回的从来不曾落于下风。
故而朝廷接二连三收到的消息,都还没等长安那头的反应出来,刘元已经雷厉风行地将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剩下那么一点点只有江东项家的所谓义士,刘元在长沙国与之僵持起来。
但因内乱已平,荆侯已死,吴侯还活着,活着的人刘元也不说把人收拾,只是放着去准备她手下该准备的事,比如开辟盐田。
本来因为平价盐而起的争端,也用这个说动百姓,如今自然还是要二话不说的叫百姓看到这个好处。
因此本来只听说平价盐的百姓们,在那一天刘元叫人将盐摆出来,让人只管拿的时候,引得他们都欢呼了。
盐啊,不食盐不行,可是盐太贵了,各家都省着吃用,现在价格降下来了,他们就能在想吃的时候多吃点,终于日子过得没那么苦了。
但是对于刘元来说只是推行了平价盐是不够的,眼下江东的事情没能处理完,在长沙国的时间里,刘元上折请除长沙国的国号,从此大汉只有一个国号便是汉,任何人都不得立国中之国。
同时也再一次请将各地的兵权收回朝廷统一统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私自设兵,各地诸侯若有不服者倒是说出来。
谁敢说来着,刘元只带着一万的兵马,在长沙国内将一拨又一拨的兵马,哪一拨都远在她这一万之数上,愣是将人都打败了,还有人敢说和刘元正面对起来,他们就算想正面对上,他们以为一切都能如愿了?
刘盈对于这样的事不太清楚,但本来长沙国的事就是因为兵权而起的,兵权的事又是刘元最懂,刘元提起这样的要求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刘盈不懂对于下面一群争着吵着不答应却又给不出一个正当理由的人来,特别的觉得烦。
吕雉倒是不烦他们,只是与三公九卿都确定了此事的可行性,毕竟都是为了大汉好,就按刘元出的主意,从此各诸侯中的人就算有封地也无权掌兵,兵权全都交由朝中的将军而领。
诏书下发,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雍齿。
雍齿啊,当初此人多次反了刘邦,还想将刘邦一家子都捉了送人,要不是刘元反应快还真叫自己落入了雍齿的手里。
大汉建立之后因着此人随彭越立下大功,也是有功于大汉,彼时刘邦为安抚各有功之臣的心只能封他为侯以彰显自己只是以功而论,非以亲近而论,想着多少可以收拢人心,并不代表刘邦不想杀他。
刘元同样也记着仇,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现在雍齿第一个跳出来,刘元正好与之封地相近,在已经除了名的长沙国内刘元叫人帮忙开渠引水修田,反正还是先保证让百姓们能有口饭吃,吃饱穿暖之后再思其他。
开渠引水的事吩咐下去后刘元即往雍齿的封地去,当时雍齿正是诸侯中最反对收权的人,可是当知道刘元亲自前来他的封地地,雍齿整个人已经僵了。
反对的口号是喊着,却没有做出反对的事情来,但是大家都明白事情现在没做不代表将来不会做。
刘元的到来让雍齿好似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当初大家围攻项羽的时候他与刘元见过一面,彼时的刘元想杀他之心并不掩饰,当时没有动雍齿却也提醒过雍齿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若是叫她捉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杀了他,她必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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