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周正昀有点好奇了,连忙问着,“因为什么被议论?”
孔雀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说,“……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这个话题没能继续下去,自然聊到了别处。不知道是哪个男同事,憨笑着探进来,蹭了几筷子涮羊肉,与周正昀相互认识一下,满足地走了。
“我不给你找工位,自由一点,就学编辑部的人,他们都用外面那些桌子,反正wifi免费,还有点心咖啡,”提到了咖啡,孔雀悄悄对她说,“文哥他自己买的咖啡特别牛逼,趁他还没有回来这几天,你要多来办公室,我冲给你喝。”
周正昀因为结识了新朋友,而非上司,她很高兴地答应他经常来办公室。
当她回到池婧的家,才想起要考虑现实的问题,如果要经常上班,她不可能每天住在池婧的家里,她需要属于自己的生活空间,也不可能每天杭州和上海两头跑,她必须搬到上海。
搬家,实在太麻烦了。
要不然,鸽了孔雀?
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却没有做到,即使这件事情在别人心中可能不是很重要,她也感到愧疚。
因为这份愧疚,翌日起床,周正昀就开始完成孔雀交给她的工作,从早到晚,甚至熬到凌晨两点多,才完工,检查一遍,发送到孔雀的邮箱,然后借着熬了夜要好好休息的理由,没有去办公室,恰好明天是个周末,她又回了杭州。
周正昀倒在自己的床上,想不通自己为何决定做个上班族(半个上班族),打乱了本来平静安适的节奏。
不记得从哪里得来的偏方,每当心烦,她就喝水,喝凉白开,不喝饮料,饮料是用来奖励自己的。她站在厨房里,咕咚咕咚地喝完一大杯的水,可能是心理暗示起的作用,感觉舒服一些。
这时,顺手搁在料理台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有一条来自《与你》的新消息——
w0309:面试如何?
周正:顺利的要命。
她觉得自己回复的太准确了,既顺利,又要命。
w0309:哈哈。工作加油。
周正昀看着他发来的消息,出一下下神,然后从厨房的窗户望出去,夕阳西下,每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要淘米洗菜,放学回来的孩子在楼底下嬉闹喊叫,一声声地,使人的心也多几分安定。
她跟自己说,坚持一下,说不定是因为你还没有适应;
不要逃避,成熟就是学会面对。
于是周正昀回复了他:嗯,加油。
周正昀为自己做了一个周末的心理建设,却忘记了,上海的深秋,总要下几场凛冽的雨。老天体贴地让人们度过一个周末,从周一开始降雨了。
孔雀主动让她不必来办公室,下雨天出门,叫人心情不愉,也提醒她周三要开会,记得起早。
周正昀严严肃肃地把“开会”两个字写在日历上面,避免自己遗忘,到了周二的晚上,才晓得这个行为是多么的不必要,因为反反复复地想着明天要开会这件事,她险些失眠。
周三的早上,还是在下雨,天气预报说这一周要一直下雨。好在雨不是很大,淅淅沥沥的,适合呆在家里,或是咖啡馆里聆听大街上生动的旋律。
走进写字楼,收起雨伞,周正昀发送了一条微信消息:我到楼下了。
孔雀:顺便帮我拿个快递,问一楼前台。
周正昀:是什么东西?
孔雀:衣服吧。
正好周正昀也要在前台签名,才可以进入写字楼内部。那天她忘记要到人资部拿自己的工作证。
周正昀在访客登记表上落下自己名字的最后一笔,只听前台女孩子找到了孔雀的快递从而惊讶着,“哇,好大一个!”
前台费力地搬上来一只箱子,箱子外面印着“全自动智能炒菜机”这个产品名称。
周正昀一愣,随即给孔雀发送了消息:是个炒菜机吗?
孔雀:啊!我填错地址了,应该寄到我家的,你搬不动吧?等一下,我马上下楼。
周正昀:我搬得动,你别下来了。
四个小时前,从伦敦机场起飞转多伦多的航班,终于在上海机场落地。
程继文回到家中,只是放下行李,没有时间沐浴更衣,带上自己的笔记本就出门,到了杂志社所在的写字楼。
结果,他发现自己忘了带工作证,进不了写字楼的电梯厅,只得到前台签名。
一见到程继文走来,前台值班的女孩子们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杆,忍不住地相互交换眼神,待程继文走到前台,看见他身穿的浅灰色衬衫上有些皱褶,约摸是穿着睡觉过,她们也压根不觉他仪容有损。
为事业奔波的男人,不是更有魅力?
程继文拿起笔,动作一顿,只是看着访客登记表,没有签下名字。
一个前台女孩子立马“热心肠”地指导他,“签这里!”
程继文点了点头,签下自己的名字,再写上杂志社的座机号码。他不是不知道签名的位置,而是见到了上一位“访客”的签名——周正昀。
上行的电梯厅里,有八个电梯门,每个门前面都站有几个等待电梯的人。程继文的目光从他们扫过,定格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她仰头望着电梯上显示的数字,穿着棕色的外套和棕得更深的衬衫,牛仔裤和马丁靴,抱着一只似乎很沉的箱子,箱子下面悬着一把长柄的透明雨伞。
程继文笑了一下,款步上前。
分明不是特别沉的东西,才抱这一会儿,周正昀竟然觉得自己胳膊要断了,正打算抬起膝盖把箱子往上顶一下,身旁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帮你拿吧。”
周正昀的视线跟随着离开自己怀抱的炒菜机而去,还没有来得及说声“谢谢”,就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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