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第一回感觉到害怕,就是那个时候。
床头的长生花全部枯萎了。
艳红的花瓣脱落,满地都是……
他几乎是僵硬了一会儿。手里的面具滑落,他摘下最后一朵残留的花。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蒋已迟自然不知道这些事,但他知道关月才是他渴望已久的人。于是卖个面子回到:“至少我知道,铸这把剑的人死了。”他的气息没了。
随即又微微一笑,道:“一介凡人罢了。你可知,长生族圣子算得上是半个神。”
不,他不知道。
关月倏然回忆起那张脸来。魅气的,担惊受怕的,哭泣的,隐忍不发的,泛红的……
“我啊~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叫斩……斩月。”
他忽然明白了,斩月。
他才不是什么神,他不会老不会伤,但他……会死。
他唯一亲吻过的人,他唯一的铸剑师,联合着很久以前的小圣子……终于杀了他。比三国联军厉害多了。
斩月……
呵呵。
关月眯眯眼,看看手里的剑。
这样的人他不想要了。他不要了,不要了……
“拿着。”几乎是完全冰凉的声音。
蒋已迟手里多了把剑。
“嗯?”
“不要了。”关月笑,不要了。
猝然间,忘川河畔生出大片大片的花来。那花红的像血,摇曳在无风的黑夜里。
这时恰逢彼岸花千年的无花期。地府的主人一怔。
可关月似乎是因为累了,耳畔响起一个声音来。
“你真好看~你就是关月吗?”
“唯一的破解之术,就是把牵挂之人杀了,取他心头血,浇在红线上。”
“我们赌一把,不要怕。”
“长生花……请圣子笑纳。”
“禀、禀圣子,此为我盛家自己锻造的花。世间仅此一朵……”
“就…是……圣子让您好好的,不要再留着怨恨过活。”
“还是说——关月你想留我过夜啊?”
“我……我……好疼啊……关月……”
“我…就剩下…你了…关月……”
黑袍人又笑,“长生花。”
蒋已迟觉得有意思,手凑近了些。可那花一遭触碰就忽然透明了。
他抬头就对上关月的眼睛。那人在告诉他,这花是他的,别人碰不得。
“呵呵,生气了?”蒋已迟挑眉,又说了一句:“最气恼的人是这花的主人吧?怎样,他可是凡人,下回见了……”
“杀。”
蒋已迟又是一怔。
关月抬起那双好看的眼睛,声音低沉:“或者让他痛苦的活着。”
随之一怔的人还有诗阳。
因为在这场大梦中,他看见盛阳脱下衣衫的时候,那脖颈后……是一朵长生花。
这种胎记……他正巧也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