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走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想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名字。”耳畔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少年一顿,稍稍偏头道:“盛阳。”
他听见关月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再抬头时就发现这路上只剩下了自己。
“走的可真快。”少年舒口气,转身看向幽长的甬道。“我也该回去了。”
……
积雪未融。宫里忙着准备马上要到的新年。
关月才不想一直待在宫里被人供着,只能随随便便挑了一个族长代理长生族所有事务。
他没了事儿,就跟几个尚且熟悉的长老闲聊,然后等着这长生族那个所谓的灭顶之灾。
不过,他想的可不是要去救人。
那天晚上,他和盛阳分开之后。关月一个人在寝殿坐了一晚。后来,他想清楚了,自己欠那小家伙一条命,而长生族却欠了他五百条命。这般算起来……他岂不是亏大了。
于是,他打算等着那一天来,然后到时候随便“救了”四个长老,也不算是完成了那个条件吗?
呵,这笔账算的。看来合适做个奸商。
“我说圣子,您还留着那花呢?”红衣长老瞥见窗棂下面放了一只水晶瓶,里面插了一枝花。
“这花啊,的确是良药。”白衣长老道,“我研习医术,一看便知。这东西是由上等纯净的血液浇灌生长的,盛家也仅仅是他们最有灵性的铸剑师才有这血。”
关月拿着酒盏,终于不在沉默。“最有灵性的铸剑师?”
白衣长老点头,笑道:“正是啊,圣子。这铸剑师的血,是锻造兵器的宝贝,也就是这个缘由。”
黑袍人并不在意后面的话,而是想起来那天晚上盛阳的话。于是接着问:“盛家上一任族长是谁?”
白衣长老一顿,道:“是盛泽初。”
语罢,又开始絮叨,“这盛泽初可是个有名的铸剑师,可惜十几年前随着先圣子出征,回来后便病逝了。他那个堂兄便做了族长,盛家也慢慢衰落了。”
关月侧脸看向那艳红色的花,有些枯了。他没有再听几个长老感慨,而是想起了一个声音。
“此花虽只种了数十年,但全部都是以我的……以我盛家铸剑师的血灌溉而生长。盛家不济,可铸剑师的血却因修炼而洁净无污,此花则就被养成了延年益寿的宝物。特此,献给圣子。”
“……后来送回圣地的只有圣子的尸体,其实途中,圣子便把盒子托付给了我……我盛家的前一任族长。族长在族内子弟中发了帖子,说谁敢独闯月窟,变能得到那把剑,我……长大后,便去了……”
关月眯眯眼,“盛泽初可有子嗣?”
“这……您这么一说,好像……有个女儿还是儿子来着?不过这几年怕也是被盛家新贵作践死了吧?”话粗理不粗。
“至少现在还没。”关月破天荒的一笑。搞得在座的长老有些稀奇。
其实更稀奇的事还在后面。
只看见他们的圣子把酒盏一丢,起身去拿了那花。一只手在花上揉来揉去,沉声道:“走,跟我趟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