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早已腾出了空的厢房安排他们住宿,虽说是景区的寺院,条件不算差,但这里平时不留人住宿,又在山顶上,大冬天的,条件自然差了很多。
陆谨辰和林过儿见祁慕初抱着牛萌萌平安回来了,都不敢出声。陆谨辰怕祁慕初会骂他只顾着泡妞不管别人死活,推着林过儿去看牛萌萌。
林过儿嘻皮笑脸的刚走到祁慕初的身边,就被他的目光给逼了回去,哪里还有胆子再去看牛萌萌。
“寺院不大,我们只预留了一间厢房给女施主。”寺院的住持听说了牛萌萌遇险的事,觉得应该优先照顾牛萌萌,便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祁慕初坚持要自己照顾牛萌萌,林过儿就没有了房间,左右为难之时,陆谨辰拍着胸膛说:“没事,我去别人那里挤挤,把我的让给过儿吧。”
谁也不知道陆谨辰要去跟谁挤,祁慕初也懒得理他,抱着牛萌萌就去了住持的房间。
说是住持的房间,其实跟外面留宿香客的小厢房没有太大的区别,简简单单的一件,只是多了物什。*上换好了干净的被子,但山区里湿气重,冰冰凉凉的。
祁慕初刚把牛萌萌放下来,她就被这湿湿的被子给冻醒了。
“山里停电了,电热毯也用不成。”牛萌萌之所以会差点摔下去,就是因为山里突然停车,所有的灯笼都黑了,她才会吓的腿软滚下去。寺院用的电是景区供给的,景区停电了,寺院当然也没有电。
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冰冷的屋子里,什么取暖的都没有,桌上还放着仿佛史前社会才用的蜡烛,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彩背后,整个寺院都阴深深的,像极了阴曹地府。
“慕初!”牛萌萌突然一下被冻醒之后,惊叫着坐了起来。莫名其妙的,又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都跟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寒气入骨。
祁慕初刚放下她,准备去拿行李的。忽然听到她在叫自己,急忙拎着行李进来,刚进门,牛萌萌就哭着跳下*,扑到他怀里拼命的捶着他的胸口,呜呜小声哭着,却不说为什么。
祁慕初知道她是被吓的有些魔怔,没人在身边陪着就会害怕。他搂着她哄了几句,手很自然的从下摆那里探了进去,贴在她的背上,湿涔涔的。
“你又出虚汗了?”祁慕初皱眉,问她。
牛萌萌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出虚汗的事,听他这么一说,才觉得汗都变得冰冷,打了个哆嗦,点点头,说:“醒来没看见你,吓的。”
“你衣服都湿透了。”
牛萌萌被挂在悬崖上时,早已经不知道吓出了多少汗,一层层的把里面的衣服全都湿透了。羽绒服早就破破烂烂,根本不能穿,她又什么都没带,如果不是身上裹祁慕初的大衣,她早就要冻成冰棍。
祁慕初转身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他带来的一套睡衣,往她怀里一塞,说:“你先换上这身,别冻出病了。”
说完,祁慕初就要出去。
牛萌萌见他要出去,要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恐惧感油然而生。但她又不好意思开口叫他留下来,怯生生的伸出两根手指头,有意无意的夹着祁慕初的毛衣衣角,不出声。
祁慕初一转身,毛衣就勾在她的手指上,轻轻的扯了他一下。
“萌萌……”祁慕初愣住,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牛萌萌默不作声的,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悄悄的勾着毛衣,好象怕他不知道她在留他,过了一会,又悄悄的,伸来一根手指。
一只小手,手背上全是划痕,葱葱玉指固执的勾着衣角,不拉不扯,也不放手。祁慕初身体刚往门的方向倾斜,她就紧张的收紧了手指,但又犹豫的放开,沮丧的垂下了手。
祁慕初被她这个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他到底也没舍得出去,转身关好门窗后,很自然的将牛萌萌身上的大衣给解开,问她:“这么大了,还不会自己脱衣服?”
“你胡说八道!”见他不走了,牛萌萌多了些底气,她环顾四周,简陋朴素的房间因为没有太多的装饰品,显得空荡又冷清,外面山风呼啸,好象下起了雪,再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就死无葬身之地,委屈的瘪着嘴巴,举起双手说:“你看,还在抖……”
原来,不是牛萌萌自己不换衣服,是她到现在,还控制不住的在发抖。一离开祁慕初的怀抱,就像婴儿离开了母亲的怀抱一样,身体最本能最深处的恐惧支配了她,令她无法自己动手换衣服。
祁慕初握住她的双手,上面还有伤,血好象冻住了似的,流不出来。他将她打横抱起,脱了她的鞋袜将她裹进了被子里。
但是被子也是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