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要吃山珍海味,只领她进了一间汤包馆。
肖樾确实是饿了,但昨晚刚生了病,今天上午也并不舒服,他食欲其实不怎么样,点了两笼汤包,没有吃完。
殷遥坐在桌子对面,见他放了筷子,问:“你减肥吗?”
肖樾抬眼。
“我听说演员都要减肥。”殷遥笑了下,“我有个朋友,女演员,她吃得比鸟还少,说这是演员的职业素养,所以你们男演员也要减吗?”
肖樾眸光温淡地望着她:“你看我要减么?”
殷遥摇头:“你身材很好。”
他不接话,喝了口水。
殷遥也不再问,猜测他应该是胃口不好,便起身过去结了账。
外面街上依然繁华热闹,出了汤包馆,肖樾问:“要逛逛吗?”
“嗯。”
沿路卖小工艺品、纪念品,小吃也很多,游人免不了要去看、去尝。
他们两个却鲜少伫足,在人群中一路往前,步伐不快,彼此之间仍保持着那样不近不远的距离,偶尔讲上几句话。
到了稍稍拥挤的路段,冲出几个玩耍追逐的小孩儿,殷遥没留心,被撞了一把,感觉身后有温热的手掌扶了她的腰。
她转过头,肖樾已经松手。
两人分别时将近十点,出租车先将殷遥送回去,她在酒店门口下车,没关车门,扶着车窗探身看向里座。
肖樾也侧过头。
殷遥问:“你什么时候拍完戏?”
“还有两周吧。”
两周也不算很久,殷遥说:“好。”
她在非常昏黯的光线中看了他两秒,笑了一下,没有再说别的话,往后退远,关上了车门。
车很快开走了。
殷遥转身走进酒店。
殷遥觉得这个夜晚很不错,她进房间时心情很好,如果没有薛逢逢的盘问,就更好了。但她今晚行踪委实诡异,即使是再粗线条的人,大抵也会觉出不对劲,何况是洞察力一流的薛老大。
殷遥做好了心理准备,仍然被质问得毫无招架之力。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没有说实话,如果像你说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新朋友,你至于一定要在今天见?撒谎都要逃去见人家?你完全可以通知对方,换个时间再约,这么多年来你在私事上可是放过我很多次鸽子,为什么这个人,你就要区别对待?”
薛逢逢眼神锋利,没有错过殷遥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说明对你来说,ta比我还重要?这也叫普通朋友?那我算什么?点头之交?”
殷遥企图解释:“其实对亲近的人我是会随意一些,关系一般或者不太熟的,会比较……”
“放屁吧,不熟的你鸟都不会鸟。”
殷遥:“……”
“老实交代吧。”
殷遥没有说话。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此刻不愿意将肖樾的名字说出来,似乎他是她心里独有的一份隐秘的存在,明明从前她和周束的事从没有瞒过谁。
然而薛逢逢见她这样,却误会了,冷哼了声:“你这么百般遮掩,不会是梁津南吧。”
殷遥皱了眉:“当然不是。”
“最好不是他,他是你的劫,沾上了就倒霉,你清醒点。”
薛逢逢后来没再继续问,殷遥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在心里认定她是去见了梁津南。
殷遥洗完澡,本要给肖樾发条消息,但一看时间,猜想他应当还在路上。
她回了堆积的邮件和一些信息,发现朋友圈有条更新,肖樾在一刻钟前发了一张被雨水模糊的车窗照片,彩色的霓虹留在玻璃上蜿蜒的水纹里。
殷遥走到露台,果然在下雨。不同于夏天的疾风骤雨,这种秋雨又凉又潮湿,连绵拖沓,不知要下多久。
殷遥发了几个字给肖樾:下车时小心别淋雨,你到了告诉我一下。
肖樾没有看到这条,他拍了那张雨窗照片后,阖着眼靠在车里,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到了地方才被司机叫醒,头痛得厉害,摸出钱包结了车钱,回到房间倒头睡去。
第二天上午没有他的戏,闹钟也没定,睡到很晚醒来,才看到殷遥的消息。
肖樾看了片刻,不懂她从前对周束是不是也是这样。
回北京后,殷遥面临了连轴转的半个月。
在这之后,薛逢逢做主搞了个团队活动,在京郊找个山庄,工作室成员集体去玩,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团建”,为期三天。
殷遥待了两天,周六提前回了,因为黄婉盛好不容易回来跑宣传,有半天空闲,殷遥便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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