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差点儿被他气哭,撂挑子不干了,阴阳怪气冲他说:“我败儿?那我不管了,你想怎么养怎么养,有种别往妈那里送,毕竟她也是慈母呢。”
他没种他儿子怎么来的?
席漠燃听了怪生气的,真自己带了几天。
还好他儿子懂事,小小年纪跟人精似的,知道爸爸妈妈吵架是因为自己,贴心地让他去安慰妈妈。
这么机灵的小心肝,他疼还来不及,真当他忍心下手吗?
怕孩子长大了胆小,就要任他胡作非为?
按姜郁的观念教育出来的孩子没出息,将来免不了为所欲为,遇上事,只会把自己的错误统统归咎于别人。
等儿子十岁,或者再大一点,他自然不会再这么严苛,现在严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地基打稳了,建的房子才不会一震就塌。
他得一锤一锤锤死了。
要不是今天胡新梅想带孙子去接种疫苗,他就带儿子去参加姜郁的毕业典礼了。
姜郁现在这么优秀,还不是得益于良好的家教。
他管儿子错哪儿了?
他今早把儿子送去胡新梅那儿以后去她学校转了一圈,她毕业典礼在学校礼堂办的,刚去的时候有学生会的在门口守着,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发现从外面的玻璃窗格能看见里面。
乌泱泱一群毕业生,穿着博士服,戴着博士帽,一个个上台,让校长拨穗颁证。
台下的座位按系排方阵,每个系一个方阵,姜郁是系里屈指可数的女生。
他当了五年空军,别的本领不提,有一副百步穿杨的好眼力,测的是c字表,百米之外认出她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能看清她整张脸的大致轮廓。
她手里拿着不知道谁送的一捧花,上台前手持花束,回头弯腰,正准备把花放到座位上,旁边的男生帮她接了过去,还帮她把包一道收好。
到场的都是他们本校的学生,没有亲属参加,但是礼堂外的林荫道上站着许多貌似亲属的人。
只有他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了。
毕业典礼进行到一半,校领导来了,学生会的小同学很有眼力见儿地把他轰走了。
他想跟姜郁一起吃个午饭,把车停好,在学校小树林旁的湖边晒了会儿太阳,眯眼打了个盹,半小时后手机进了个电话,有人急着找他,他这才走了,也没跟姜郁说他来过。
姜郁对他爱答不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儿子,楼上楼下都找过了,没看见,她扭头问席漠燃:“一鸣呢?”
席漠燃奚落她:“你还知道找你儿子啊?我还以为你早忘了这孩子是你生的了,说不管就不管。现在知道找儿子了?没了!”
姜郁肃着脸,又问一遍:“我问你,一鸣呢?”
席漠燃说一半留一半:“让妈送去医院打针了。”
姜郁瞬间脸色惨白。
起初像被吓着了,接踵而来的是十足的愤怒,大声说:“我就不该把孩子给你带!我带孩子的时候,一鸣没病没灾的,交到你手上才几天啊,就送去打针了。再让你带几天,指不定可怜成什么样呢。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棵草,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把儿子还给我!在哪家医院呢,我现在就去接!”
席漠燃听了乐。
瞧她这副德行,还学会举一反三了呢。
他就把实话告诉她,看她是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他的。
“打针不是打治病的针,接种疫苗去了。他奶奶想他,留他在身边住一宿,看把你急的。”
姜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脑海里搜寻着可以反驳他的话,搜寻无果,欲言又止,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半晌“噗”地一声喷出来,怒不可遏地问席漠燃:“怎么是咸的?”
席漠燃慢悠悠走过来,似笑非笑看着她:“我牙龈出血,调来漱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