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姑娘敏感,听了没生育能力不完整心里会不舒服,但是残缺就是残缺,全看对待疾病的态度,该面对的,逃避并不是办法。
姜郁以前就自然流产过,医学上的学名叫生化妊娠,这种流产不是外力所致,通常在五周内发生。
这次已经超过两个月了,跟上次不是一回事,但是姜郁非常紧张,确诊前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轮到她了,大夫光听症状听不出所以然,让她去做b超,再去验个血。
姜郁不得不去憋尿,灌了四瓶矿泉水,憋好了前头还有十几个人,她忍不住去洗手间放了一点,回来继续喝水。
等进了b超室,她没问自己情况怎么样,而是惶恐地问医生憋够了没有,能看见吗?
医生点头说能看见,用仪器在她子宫附近来回摩擦,戳得差点没憋住。
从b超室出来,她赶紧去上厕所,出来像重获新生一样。
仅是磨人的检查过程就让席漠燃心疼了,他平生头一次打了退堂鼓,怜惜地揉着她的肚子说:“咱不生了好不好。”
人在病痛面前真的卑微到极点,他心里恼火,却没理由对任何人发脾气。
坐班的医生只能尽绵薄之力,这么多病人,只能一视同仁,尽量都照顾到。
排在前面的患者,人家只是来看病的,没招谁惹谁,跟你承受着一样的折磨,也很可怜。
见姜郁这么痛苦,他懊恼又自责,心想不该顺她的心意,为了圆一桩心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闻言,姜郁有气无力地说:“不生你老席家就要绝后了,你可是你们家的独苗苗。”
席漠燃说着宽心话:“绝后就绝后,我们家也没族谱,生不生都没人记得。”
姜郁感觉他揉得她更疼了,抓住他的手:“你别乱揉,揉严重了。也别为了安慰我胡说,到底上头有祖宗,大不敬的话不能说。”
席漠燃沉默。
姜郁忧心忡忡:“你别说丧气话,说得我更忐忑了,我真挺在意这个孩子的,你别说他不该来这个世上。”
席漠燃又怎么会是这个意思,笨拙地哄:“现在有技术给男人安子宫吗?真想替你生。”
姜郁温柔抚摸他的脸:“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
说着她笑容凝固,想到她亲眼见证的生死,陡然伤感,“奶奶……”
席漠燃张臂抱住她,合上眼,和爷爷去世时不同,他难得吐露心声,痛楚地喃喃:“姜郁,我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