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漠燃说完这些,显然不想多聊,专心致志地下棋,多年不练,棋艺不精,他依葫芦画瓢跟席振群学路数。
一回生,二回熟,真叫他找回了点感觉。
下到快结束的时候,席振群让了他一下,让他险胜。
下完一盘姜郁也回来了,一家人围着茶几吃了点儿柚子。
差着辈分,好几条代沟,没什么可聊的,坐了一会儿,席漠燃领着姜郁回家。
一对老龄夫妇把小夫妻送到门口。
席振群望着天说:“天黑了,留神路牌,限速多少开多少,别赶时间。”
胡新梅跟了他们几步,拉着席漠燃的手说:“跟你说的别忘了。”
席漠燃满口答应:“记着呢。”
姜郁今天不小心听了墙根,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她不是成心要偷听的,在听说奶奶生病的时候她就想走了,只不过后来提到她,她竖着耳朵听到了那些话,要不是想走,也不会发出那声动静。
既然她听见了,就得表个态:“等我交接完,彻底和公司没关系了,过来这边陪奶奶吧。就是不近身伺候,搏奶奶一笑也是好的。”
席漠燃想了想,也没跟她客气:“辛苦你了。”
人老了清闲,都希望身边有个人跟自己聊天逗闷儿。
胡新梅当了这么多年家庭主妇,身上早没了乐趣,一派娴静端庄,全了她这个年纪的女性应有的气质。
可姜郁不一样,她还是活泼的。
这天她来老人家跟前侍奉,拿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给老太太添妆。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可臭美了,就是那时候条件没现在好,常把脸涂得跟猴屁股似的,面颊上一片腮红,再看得见的只有眼影。
想当初老太太也是真美,好赖是村里一枝花,盘正,胚子好。
姜郁给皱纹深深的老太太敷了张面膜,涂了水乳,描眉画唇,简单勾了个轮廓,整个人啊,活脱脱是美艳无双的老妖精。
老太太笑得眼都弯了:“是好看啊。小郁,去柜子里把我那祖母绿镯子拿来,我戴戴。”
姜郁扶着奶奶的肩,笑着说:“那您等会儿。”
说着转身去取。
她拉开柜子,一眼就看到用红布包着的玉镯,捧出来打开,确认是奶奶说的镯子没错,欣喜地回头,却见老太太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她大惊失色,忙不迭把镯子搁在柜子上,跑过去一声疾呼:“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