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势时谦逊, 失势时自信, 若是选择了背水一战, 就不嫌落败成寇不光彩。
这是姜郁为人处事的规矩。
她身上有很多普通人都有的毛病,别人看得明白,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改得了的改,改不了的, 只要不影响他人,她只当是自己个性。
没谁打娘胎里就已大彻大悟, 都是经历了风浪后才明白些许道理, 成熟的大人知道人生的神秘飘渺, 不会随便怀疑人生。
姜郁度过青春年少就把心里那个孩子关了起来,每每难过都能听到阵阵哀鸣,可她就当听不见。
再怎么说,大起大落对谁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姜郁面上装得再好,还是被席漠燃看穿了。
他晚上回来她就在家,自己做公交回来的,跟他讲自己现在可以坐专座了,突发奇想体验体验生活。
她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针织长裙, 背后有一个活扣,看上去风情万种, 却是她身在职场所不能穿的奇装异服。
她休息在家, 像是发泄一样做了一下午家务, 擦了桌椅窗台, 把衣柜里的衣服翻出来一件件叠好,把厨房里长期不用的餐具器皿都搬出来洗了一遍。
自从她怀孕,席漠燃都让她干过活,他在家的时候勤快点都干了,不在的时候请家政来家里打扫。
他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姜郁只跟他说辞职了,别的也没说。
席漠燃没安慰她,说辞职有多好,也没说她不该辞职,辞得多任性。
他说你今天真好看,饭就别做了,我们去外面吃吧。
到了外面,席漠燃说我们去吃粤菜怎么样?
姜郁说不能摄入太多糖分,到时候去检查,孕激素会不达标。
席漠燃说那我们去西餐厅?
姜郁嫌用刀叉麻烦。
席漠燃又提议去东北菜馆吃猪肉炖粉条。
姜郁还是摇头。
她这样挑三拣四席漠燃也没有不耐烦,除去海鲜,把能想到的新鲜时髦的菜色都问了个遍。
姜郁独居的时候没事干,把北京开的外地馆子兜了一圈,鲜少回头,也没吃过重样的,她是真的没胃口,可为了给席漠燃面子,最后跟他去了一家火锅店。
馆子不是满大街都是的馆子,藏在胡同里的四合院儿里,进门像到人家家里做客似的,要的就是宾至如归的氛围。
老板是个寡妇,四合院是丈夫祖上的房产,带着一双儿女在这儿,养家糊口,早起走街串巷卖自己做的手工艺品,下午回到家里煮高汤,五点准时开门营业,这些年也攒了些许积蓄,聘请了几个服务员帮工。
院里好几个厢房,一个厢房里摆四五桌,门帘一拉就是一个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