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萧尊尧。”
陆司南想了想,总算想起这是哪号人物了。
说来可笑,去年祝蓉西失恋,闹着要自杀,演了一出假戏真做的戏码,丢尽了他的脸,回头扎进萧尊尧的销金窟,在那儿度过了醉生梦死的两个月。
他亲自去拎人,她怎么都不肯跟他走,挽着萧尊尧的胳膊说有萧哥的地方就是家。
也就是当时他没表示和她断绝兄妹关系,萧尊尧觉得有利可图,今天才会帮他。潜台词不过是:有钱好商量。
陆司南鄙夷嗤笑:“他倒殷勤。”
陈希戈跟了他五年,太了解他的风格,静静等着不吭声。
果然,两秒后,陆司南问道:“他说什么?”
陈希戈早等着这句话了:“他说他那里有段监控视频,戚顾桁的女儿戚澜珊被一群人追杀,手里拿着根录音笔,很有可能是重要证据,照理说她是记者,拿到证据是要马上曝光的,但是临时出了点变故。”
陆司南追问:“什么变故?”
陈希戈直言不讳:“她好像有精神疾病,被父母关起来了,但也因祸得福,她也被保护起来了,不露面,想杀她的人也没法动手。”
陆司南一秒抓住重点:“证据还在她手里。”
陈希戈点头,尽职尽责道:“巧就巧在席漠燃对她有恩,他的妻子是您的首席财务官,您要是想看这份证据究竟是关于什么的,可以派她去要。”
陆司南一口否定:“我的事,不需要利用下属的私人关系解决。”
他懒洋洋地转动手上的订婚戒指:“你去告诉萧尊尧,他既然做的是卖消息的生意,那么消息就是商品,物有所值我才会花钱,还要追查才能得到结果的消息一文不值。他要是能给我查清楚则罢,要是不能查清楚,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陈希戈不敢擅自做主:“陆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司南安若泰山,条理清晰地说:“在调查组查明事故责任前确认是不是我们船的问题,然后你去弄一份完整的乘客名单来,我要知道他们的目的。”
陈希戈不知这话当讲不当讲:“万一我们的船真出了问题呢?我是说如果有人陷害我们呢?”
他们造的船,可以说经过千锤百炼,不知道出过多少次海,下水前又做过多少次试验,启航前,回归后,都会检修,船上不发生点什么,自己沉的概率和失踪的人生还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的。
陆司南不以为意地看了他一眼,“一条绳子,到底是割断的还是磨断的,一目了然,诬陷我们的唯一方式就是让船捞不上来,懂了吗?”
陈希戈领命:“我这就去办。”
白天姜郁去上班,没有一个人在安心工作,都在讨论这次沉船事故,仿佛地动山摇,战鼓响,城门破,大军压境,群龙无首。
制造出的恐怖气氛填满了整座写字楼,可以说人人自危。
姜郁一路走过来,听到那些窃窃私语,心里感概,大不了换份工作,有必要这么焦虑吗?结果真有人给她递辞呈,还不止一两封。
她也不劝他们,公事公办地把字一签:“辞职申请得提前一个月交知道吧?一个月以后就可以走的,工资会如期打你卡上,先交接吧,交接完了再说。”
晚上回家她跟席漠燃说起公司的事儿,不解地问:“战场上为什么会有逃兵呢?如果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投降,为什么他们宁愿不战而降也不愿意奋力一搏?”
席漠燃是旁观者清:“因为有人策反,你们公司那些走掉的人,恐怕已经收下下家抛出的橄榄枝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常。只是形势未明就着急站队,多半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