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姜郁愕然望着他, 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磁带里高亢粗犷的播音腔男声, 正深情朗诵着高尔基的《海燕》: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这是勇敢的海燕, 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 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钥匙还插在方向盘下面,她面沉如水地打开车门,弯腰把钥匙抽出来, 塞到他手里,扔下一句:“你拿。”

说完径直往家走, 高跟鞋“哒哒”敲着地面, 留下一抹清丽的背影。

哪位大哲人说的“女人心海底针”?

可不就是这样。

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 任你怎么哄都不肯听,等挑起火,她又不跟你对峙了,收起坚船利炮换成一杆小鸟枪,打一枪换一个位置,出击之后迅速消失,枪枪不痛不痒,磨得你无计可施。

等他把她的行李弄上楼, 姜郁已经在浴室冲澡了。

她不洗头洗得很快,十分钟解决, 出来不理他也不动行李, 爬上床倒头就睡, 跟他划“三八线”, 以两个枕头中间的空隙为界,互不侵犯,谁越线谁孤独终老。

席漠燃完全不记得上回这么生气是什么时候了。

孤独终老?

谁输可不都是折磨他嘛。

他是有错,为了弥补他的错,恨不得抛下所有事来陪她,现在连不高兴都不可以了。

还真当他欠她什么哪?

跟她解释过八百遍了,他跟那姑娘没关系,那是他的职责和使命。

就因为是女的,所以他得见死不救?

她要是对他有信心,至于听人说两句就把自己弄得那么伤心吗?

在她眼里,他的心没有偏向她那边就是长歪了,那让他的心偏着长也行,他受着,自始至终站在她这边,可她不能得理不饶人,把人家逼得背井离乡啊。

人家的爹是什么身份,即便知道是那姑娘欲擒故纵的伎俩,她这么不知轻重地一闹,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要不是他帮她兜着,现在在异乡漂泊的人就该是她了。

当初她托他战友帮忙他为什么生气。

家里暖气漏了,那是物业的责任,物业办事效率不高,等几天行不行?

楼下的天天来敲门无非欺负她家里没男人,知道是来找麻烦的也不躲。

冻成那样了都不知道搬去暖和的地方,不好意思打扰娘家人就罢了,跟他爸他妈说一声,能不给她找地方住吗?

他忙,他妈又不忙,人家跟你非亲非故的,有家有室,婆媳关系再难言总比麻烦外人强,何况他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说到底是拿自己当外人。

你找人家帮忙解决,是快了,他的面子往哪儿搁?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他不中用,让人看笑话吗?

家里就她一个人,她爬梯子干嘛,好好的黄花闺女,真摔残了谁照顾。

他要是打算在部队干个十年八年,她这不是放火烧他后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