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他替姜郁挡了一下,球一反弹,砸中了她的头。
闹出这么个乌龙,席漠燃连忙去哄小堂妹,再想和姜郁说话,她已经一溜烟跑了。
重逢是在二零一二年八月。
北大的军训安排在大二,一来班级成员团结整齐,二来有了组织头目,队伍浩浩荡荡抵达怀柔的训练基地,开始了为期两周的艰苦生活。
席漠燃当时读大四,人际关系处理得不错,奉他们指导员的命来给首长送信,当个跑腿的。
同伴在车上等他,本来送完文件他是该立即走的,但上了车,一眼看见精疲力竭的姜郁。
他们解散了,正在休息,而他们方阵没有大树遮荫,骄阳似火,他突然抽风,拿了车上备的伺候领导的水跑下车,来到姜郁面前。
论姿色,姜郁的相貌在全校都是能排上名的,班上的男生献殷勤献得积极,早有人给她送水,昨天被教官判为搞小动作,连累她受罚。
别人给她递水她不高兴,可他递水她却心花怒放。
席漠燃一直以为是这一水之恩俘获了姜郁的芳心,其实不然,是她早已芳心暗许。
席漠燃乐呵呵地问:“又见面了,那么多教官,有看上哪个吗?”
姜郁佯装生气:“同志,你们有组织有纪律吗?不知道教官和学员不能谈恋爱吗?”
那就是没有了?
席漠燃指指自己:“那我呢?”
姜郁害羞:“我晒得这么黑,又不好看,你只能看得见皮相,喜欢我哪点呢?”
席漠燃笑得爽朗:“谁说不好看?这儿的姑娘你最美。”
他说完抽出胸前的英雄钢笔,拔开笔盖,捏着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一串电话号码,写完情意绵绵地看着她:“想我就找我。”
不是“想好了”,而是“想我”。
有些冒昧,有些失礼,有些暧昧。
明明在手心里写字那么痒,她硬是忍着没缩手。
他目光坦然,这样肉麻的话让他说出来,竟然让她鬼迷心窍地悸动了许久。
席漠燃等她的回应等了三天。
第一天辗转反侧。
第二天寤寐思服。
第三天以为被她委婉拒绝了,灰心丧气。
结果到了第四天,也就是姜郁他们结束军训的当天,她主动给他发了消息。
他们大四管得不严,他看到猛然从床上坐起,给她回了电话。
只“喂”了一声姜郁就做贼心虚地辩解:“我梦见你让我醒来给你一个准话,不然会变丑。”
席漠燃笑容粲然,连呼吸都温柔了:“你怎么拖到现在才来找我呢?”
姜郁嗔道:“你用钢笔在手上写字,一流汗就花了,基地没有插座,我手机没有电。”
席漠燃可是上过审讯课的人,即便是在恋爱中头脑也很清醒:“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号码的?”
姜郁不情不愿地承认:“我背下来了。”
当然是害怕和他失去交集才用心记下来的,席漠燃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
他嘴角带着微笑,深情又温柔地说起情话:“姜郁,我是席漠燃,有意愿做军属吗?待遇从优。”
那是他们爱情的开始,东隅未逝,桑榆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