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他孤独地伫立风雪里。
周围霓虹闪烁、纸醉金迷,他心中广厦颓然欲倾,万籁俱寂。
半夜,他回到家,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摸黑开灯,不小心踢到她的鞋,弯腰扶正,愧疚懊恼地想着修一修,大概急躁了点,又干了件坏事儿。
拉链齿参差不齐,他用蛮力扯齐了,按理说只要把拉链头拽上去就大功告成了,可拉链头卡在中间死活动不了。
他进屋找了把小钳子,钳住拉链头往上拔。
三。
二。
一。
拉链头一飞冲天。
这下彻底安不上去了。
他黑着脸拍了拍手上的灰,心想明天周六不上班,再给她买一双算了。
蔺楠给他打电话,问他账要得怎么样了。
席漠燃悻悻把钳子放回去:“没要到,你自己找她未婚夫要吧。”
——
第二天姜郁是被手机振动吵醒的,“嗡嗡嗡嗡”震得她头皮发麻,宿醉导致她头疼得快炸了。
做了一夜梦,眼球高速转动,眼下累得睁不开,她闭眼循着声音摸手机,无意间掀倒了床头的水杯,惊得瞬间清醒。
天色已然大亮,她从床上爬起来当即看到了墙壁上悬挂的婚照。
二十出头的少女身着洁白婚纱,侧颜姣好,安静地闭着眼,浓密卷翘的睫毛犹如羽扇,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照得时候她脚下垫了东西,席漠燃只比他高出半个头,柔情蜜意地将唇印在她额上,侧脸的线条坚毅硬朗,英挺的鼻梁格外抢镜。然而更加抢镜的是那一身军装和肩上的军衔。
姜郁知道自己在哪儿后,刨了刨乱糟糟的头发。
水泼在实木地板上,聚成大大一滩。
被子被她起身时拖成了一个鼓包,床单也布满了褶皱。
一片狼藉。
她锤了锤后脑勺,环顾四周,寻找着已经停止振动的手机。
手机没找到,但是她看见了床头柜上的包,拿过来翻找,手机果然在里面。
她滑屏解锁,看到了苏清淼的未接来电,恍然想起昨天就是跟这位小姐出去玩喝醉了酒,不知道现在怎么在席漠燃这里。
她一头雾水地坐在床上给苏清淼回电话。
苏清淼嗓子劈了,嗓音粗哑难听:“姜郁,你没事吧?”
姜郁觉得有事的是她:“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苏清淼吸了吸鼻子:“喝醉受冻染了伤风,吞了两颗退烧药灌热水呢。”
姜郁迟疑了一下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头也疼。”
苏清淼难得叹了口气:“对不起。”
席漠燃听到她房间里的动静,知道她醒了,到门口看到她在通话,默默拿了块抹布来,把地上的烂摊子处理了。
姜郁又和她客气了几句收了线。
昨天晚上的事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尴尬地咳了一声:“要不你把户口本找出来,送我回趟家,我也把户口本拿上,我们去民政局登记吧。”
正好今天她放假又头疼,想调息调息。
不想工作,不如把搁置已久的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