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姜黎谨突然不吭声了。

今年六月份,祝蓉西毕业的时候向他讨了一个五克拉的钻戒,他说俗气浮夸,小姑娘非说富贵大气。

他当时觉得小女生嘛,有点虚荣心很正常。

为了讨她欢心,他还专门买了辆两百万的跑车风里来雨里去地接送,千金一掷为红颜。

祝蓉西前不久被她口中的恶毒女上司开了,曾气急败坏地跟他吐槽过。

这和姜郁说的时间是吻合的。

他难得严肃,问:“姐,你能详细说说吗?为什么开了她?”

姜郁当他护短:“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公司的,这是人事部的工作。我会知道她,是有一次出差回来,需要找下面的人报销,正好看到她带着三个小姐妹在办公室里打游戏。好像是最近很火的一个枪战游戏,四个人戴着耳机,旁若无人地蹲在饮水机旁边大声交谈,有人忍不住过去提醒,她抬头盛气凌人地说‘知道我是谁吗,关你什么事’。公司对仪容仪表有规定,不允许涂指甲油,她们四个人一人戴着十个亮晶晶的甲片。别的我都不说了,来公司半年了,对业务一窍不通,不敢把困难的事交给她们做,让她们负责最基本的录入,结果连资产负债表都配不平,连累全部门的人加班加点熬通宵。我不开了她,留着当祖宗供着吗?”

两套说法,谁真谁假一点都不难判断,姜黎谨问:“那个女孩是不是叫祝蓉西?”

姜郁一愣。

姜黎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果断道:“姐,你不用教了,我跟她分手。”

——

今天姜黎谨在饭桌上异常沉默,弄得姜郁心里发虚,总觉得自己当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姻,阻人姻缘是要折寿的

林艳红还是老样子,热情得要命:“小郁你怎么吃这么点?是不是口味变了,觉得不合胃口?我再去给你做两道。”

姜郁连忙摆手:“不用了婶婶,我前阵子吃坏了肚子,刚能吃点清淡的菜,还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不舒服。”

林艳红嗔怪道:“你这孩子,早说啊,早说我就多弄两个素菜了。”

姜郁讪笑:“我吃不了多少的,就是过节来看看你们,一家人团个圆。”

“不吃就不吃吧,说不定吃了还难受。”姜源至问姜郁,“叫你去老首长的追悼会你去了吗?”

姜郁搁下筷子,恭敬地答:“去了,奶奶很想我,还把留下来住了两晚。”

林艳红惊讶:“住了两晚?住哪儿啊?”

姜郁低头沉默。

姜源至心照不宣:“你和席漠燃是不是和好了?”

姜郁垂着眼睛说:“现在的情况和之前不一样了,他从部队回来了,跟我聊了很多,看得出很有诚意,我觉得就算犯了错也该得到一个改过的机会。”

那天车里的气氛凝固了许久,她能感觉到他真的生气了。

他回来以后始终那么认真,那么诚恳,反倒是她耿耿于怀,三番五次临阵变卦,怯懦又敷衍。

她觉得自己不该这样。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干了为难人的事,头一个难受的是她自己。

可在姜源至看来,她不是心肠不够硬,是不想脱身。

“重要的是你对他还有感情是吗?你要是真的有信心能和他过一辈子,复婚也无所谓,我不会拦着你追求自己的幸福,但如果只是因为他很诚恳,你还很犹豫,那就当断则断,不要拖泥带水。离了又复,复了又离,离了又复,这就成了笑话。”

姜郁像个稚气未退的孩子,眼神坚定地抢答:“复了我肯定不会再离的。”

姜源至温和地笑了笑:“随你好不好?随你。”

姜郁很难为情,却又不得不承认:“叔叔,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