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为人我很清楚,但是你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白成君的语气温柔,但是看着沉白姳伤口的眼睛,却泛着星星点点的冷芒。
“爹,是她欺负我朋友,所以我才动手的,”沉白姳伸手指指站在一旁的司鹤淑,“她是司丞相的孙女,您还记得吗?”
白成君顺着沉白姳所指的方向看去,问道:“你是司寄情的女儿?”
司鹤淑看着他探究的眼神,不卑不亢地予以一笑,然后温声答道:“我是。”
白成君收回视线,“你和你母亲倒是不像。”
“爹,你说什么呢?”沉白姳仰着头问。
白成君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没什么,爹去书房了,你和你朋友玩够了,记得去书房找我,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沉白姳点头如捣蒜。
白成君又交代了魏烟几句,然后才转身离去。
在他走后,司鹤淑看着沉白姳仍旧肿着的伤口,问:“有好点吗?”
语气里带着他都没有察觉的小心翼翼和怜惜。
“好了好了,好多了。”沉白姳想着她不能让一个小孩子为她受伤的事,而有心理负担,所以才这么说。
但听在司鹤淑耳里,却又成了她在故作坚强,当下,他心里的愧疚感越发重了,“你不该救我的,你身份金贵,不应该......”
他话说到一半,沉白姳就开口打断了他,“哪有什么不应该的,你是我朋友,我不救你,反倒说不过去了,对不对?”
“所以嘛,别这么苦大仇深的模样。”
沉白姳拉着司鹤淑的袖子,抬着头想朝他一笑,但是因为扯到了伤口,反倒笑的有些滑稽,他看着,嘴角不由得就露出了一丝笑意,眉眼也多了点温柔。
“对嘛,就是要笑笑。”沉白姳跟个小大人似的,教育着司鹤淑。
*
杨府,杨慧一进门就气的把房间里的东西四处乱扔,花瓶的碎片四溅,而站在她一旁的下人自始至终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直到国师杨易出现,他们才叫了一句“国师好。”
“娘,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杨慧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杨易却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这一巴掌杨易丝毫没留情,所以杨慧被打的整个人脑子都有些不清醒。
等清醒过来,杨慧才捂着自己的脸,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地朝着杨易大吼道:“你敢打我?!”
回答杨慧的是杨易又一个不留情的巴掌,“平时你欺压百姓,我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如今你惹到谁头上了,要是没有沉雨,这个国家都岌岌可危,到时候哪儿还有我这个国师的位置?!”
“明日我会亲自登门道歉,你就闭门思过三个月,没有我的允许,禁止擅自出门!”杨易冷着脸对着杨慧房里的下人命令道:“都给我看着她,她要是跑出去了,你们的腿也别想要!”
“是,国师大人!”那几个下人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哼,成天无所事事便也罢了,竟然还给我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杨易甩了甩自己的袖子,满是怒气地离去。
“你们都给我滚!滚啊!”杨慧看着地上这些看尽自己丑态的下人,歇斯底里地叫着。
别的下人都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走,唯独杨慧的贴身丫鬟,站在原地,看着杨慧脸上的伤口,谨慎地说道:“小姐,你脸上的伤......”
“我让你滚,你不听是不是?!”杨慧随手拿起手边的茶壶,就用力地朝着那丫鬟扔去,陶瓷的茶壶砸在她的额头上,顿时就砸出了一个血印子。
血从伤口上流到那丫鬟眼睛周围,但是她却连擦也不敢擦,只打算转身就走,但杨慧这时又叫住了她,“等等,给我涂完药再滚!”
“是......”那丫鬟回答地有气无力,像是生怕再得罪杨慧。
涂药的时候,只要那丫鬟力气稍微大了一点,杨慧就是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回去,所以等药涂完的时候,杨慧看上去倒是个没事人,反观那丫头,却是连嘴角都被打得渗出了血。
“小姐,奴婢就退下了。”
杨慧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待阖上门后,那丫鬟才有空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这时,一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小丫鬟,有些紧张地拉过她,小声地说道:“风妍,你对那疯婆娘那么好干嘛,你看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安安,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风妍努力想露出一个笑脸,但是这却让安安看的更加心疼了。
“走走走,我娘前些日子给我送了些涂外伤的药,我给你用用看。”
“谢谢你,安安。”风妍真心实意地感谢。
“得了,有空谢我,你不如离那疯婆娘远点儿,咱们当下人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真是的。”安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风妍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衣袖,显得有些局促,“小姐,她心也不全坏,她答应过帮我找失散的哥哥的。”
“那是要帮你找哥哥,还是贪你哥哥的美色啊?你脑子怎么就一根筋呢?”安安一点也没掩饰自己对杨慧的鄙视。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咱们快走吧,不然这些话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风妍神色难看地转移了话题。
“那倒是,咱们步子迈大点儿。”安安没察觉到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