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突然滚出来一个东西,不,应该说是一个人,她被一些破旧的衣物包裹着,头发如枯草一般披散的盖在脸上,整个人缩成一团,颤抖的蜷缩在地上,薛欣然轻轻颤抖起来,她红着眼望着薛启明,咬牙道,
“这,这是谁?”
薛启明轻哼一声,弯下腰将遮在那人身上的破布猛地拽了下来,那女人尖叫一声,抱着头乞求道,
“别打我,别打我,我听话,我是贱人,我是贱人···被打我···”
薛欣然瞪大眼睛,然后缓缓的蹲下身,轻轻拂开女人眼前的头发,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滚落下来,母亲的样子,她从小看到大,眼前这女人即使脏乱不堪,即使已经瘦得脱了人性,但是嘴角那颗痣,还有那双漆黑温暖的双眸,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她母亲竟然还活着,活着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伸手握住女人枯瘦的手,轻声道眭,
“妈,是我,我是若若啊,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女儿啊!”
女人的手颤抖的更厉害,她怯弱的抬头看了看薛欣然,然后突然癫狂的抓住她的手,神神叨叨道。言悫鹉琻
“女儿?我女儿在哪儿,是你把我女儿带走了,我求求你把女儿还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把女儿还给我,你要我做雪儿,我就是雪儿,我是贱人,你把女儿坏给我,求求你···炸”
薛欣然颤抖的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薛启明,哆嗦着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薛启明,你还有没有人性,你都把她打成那样,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啊!”
说着不顾自己高挺的肚子,抓住薛启明的腿,仿若要将他撕碎,薛启明不屑的将她踹开,薛欣然惊恐的护着肚子,但是薛启明并没有再打她,而是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它们母女嘲弄道,
“怎么,不开心吗,你不是一直想替她报仇,现在她活着,你不该高兴吗?”
薛欣然看着身边神志不清的女人,脸色变得苍白不已,她红着眼看着薛启明,颤抖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将她折磨成这样!”
薛启明整了整袖子,淡淡的勾了勾唇角,
“有一点儿你没弄错,我的确是喜欢崔凝雪,但是有一点你弄错了,我从来没有碰过崔凝雪,邢凉月也不是我的女儿。”
“不可能!”
薛欣然的确不信,当时她为了查到那些真相,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财力跟人脉,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弄错!
薛启明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之后,轻轻吸了一口,然后看着他们,眼中微微露出一些嘲讽,
“如果邢凉月是我女儿,我会让她在邢家长大?我将你们母女赶出去,崔凝雪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
他看着薛欣然的眼神突然变得阴狠,
“这个贱人背叛了我呢!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不会的,你明明当初做过亲子鉴定,你骗我!”
“我想让你回来,自然是有万种方法,”
薛启明勾了勾唇角,
“这个贱女人说只要跟着我,不在乎名分,说得真好听,可是我前脚走,她后脚就勾搭上了别人,甚至怀着你让我戴绿帽子,你他妈根本就不知道是那个贱男人的种!吃我的,住我的,却怀着别人的野种,你说我能放过她吗?”
看着薛欣然苍白的脸色,跟地上不停颤抖的女人,狠狠的捻灭了手上的烟,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女人竟然是雪儿的孪生姐妹,你说一母所出,怎么能差距这么大,她毁了雪儿,我就要把她变成雪儿,”
说着,他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再结婚吗?”
薛欣然咬着唇,其实心里一惊有些猜测了,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个禽兽会做出那样的事。
“因为我每个月都会来这里,找我的雪儿。”
薛欣然身体一颤,缓缓的转身看着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她除了瘦之外,整个人看起来并不苍老,薛欣然这才发现她穿的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衣服,紧紧只是遮住身体,她的手臂,双腿都在外露着,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让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竟然这么糟践一个人,生生将她弄成精神错位,这还是人吗?
“薛启明,你根本就是个禽兽,变态!”
多么可笑,她恨的人,是她的表妹,而她一直当做父亲的人,竟然是个变态!
“当年我把你这个贱种赶出去,本来以为你死定了,只是没想到贱种的命就是硬,都那样了,竟然还没有死,还想回来报仇,好啊,想报仇,我成全你!”
薛欣然慢慢收起脸上的表情,然后伸手摸向口袋里的修眉刀,缓缓的走过去,
“薛启明,你摸摸良心问问,我母亲对你怎么样,你在外面风流快活的时候,是谁在老家帮你照顾你父亲,是谁不顾邻里的闲话,一个人出来找你,你做了什么,你竟然去倒插门入赘,你凭什么有资格指责她,你就是个人渣!”
说着猛地抽出修眉刀往他胸口扎去,薛启明眼睛一眯,猛地抓住她的手,将修眉刀拽出来,然后猛地一把将她推开。
薛欣然站立不稳,往后退去,她的手想扶住桌子站稳,但是肚子却撞到了桌角,她脸色一白,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身下,瞬间就是一片血迹。
下腹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生生从身上剥离一样,她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痛叫出声。
“孩子,我的孩子···”
薛启明脸色变了变,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冷笑道,
“野种而已,掉了更好!”
一直蹲在地上的女人看到地上的血迹,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眼神一变,突然抓起手边的一个瓷碗往薛启明脑后砸去。
“啊——”
薛启明大叫一声,伸手捂住伤口,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他脸色变得铁青,那一下力道很大,让他看着眼前的人都有些晕眩,看着那女人变得惊惧的表情,他嘲讽的勾勾唇角,
“这么多年你都是装得吗?”
女人丢下瓷碗,慌慌张张的往后退了两步,无措的摇着头,表情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薛启明举起手中的修眉刀,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