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当真是令人目瞪口呆。云端眼角微挑,冰冷的唇角缓缓勾起,而此时她却掩面奔向顾珩将他抱起来,等到把手拿下来,已然是泪流满面,眼眶红肿,说话的声音都不成调子,“珩儿,你没事吧?都是娘亲不好,娘亲没能好好的保护你,让你受别人的欺负,还被人骂成贱种,你若是贱种你爹是什么?你爹的爹又是什么?爹的爹的爹又是什么……”
顾珩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娘忽然开始演戏,他就知道一定是有人来了,于是立刻配合大声道:“娘亲说的是,儿子一定好好的请教爹爹这个问题,明儿个也定会亲自去陈尚书府请教,若是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儿子进宫请教皇爷爷一定能有满意的答案的。“
众人猛地抽了一口冷气,这是要告御状的节奏?
“怎么回事?”顾湮城冷着脸走了进来,黑丝缠紧的衣袍在阳光下闪着耀人的光芒,周身的寒气令周遭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垂首望着地面。
云端掩面垂头小声哽咽,抱着顾珩的手轻轻地捏了下他的手心。顾珩正欲说话,陈惜柔已然气急败坏的先开了口,“王爷,这贱女人居然敢指使她儿子打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长这么大可从没有被人动过一根头发,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陈家必然不会罢休的。”
陈惜柔十分的强势,开口不饶人,但是她的目光落在顾湮城的脸上却是含羞带怯,带着浓浓的爱慕之心。顾湮城本就容貌英俊,体格欣长强健,此时一身玄色缠金的广袖衣袍,越发英气逼人。
顾湮城神色不变,眼角扫了一眼陈惜柔,的确挺狼狈的。眼神又落在了那个神情怯怯只知道哭泣的女子身上,若由她说只怕是也说不清楚事情的原委的。眼睛一扫落在花容跟云裳的身上,顾珩却挣脱云端的怀抱下来,丝毫不给他爹面子,看着陈惜柔昂首说道:“早闻陈家七姑娘骄纵跋扈,野蛮霸道,原以为传言不可轻信,不想今日亲眼目睹方才知道传言不虚更有其过。陈七姑娘你拿陈家来吓唬我爹爹,吓唬我一个稚龄小儿真是可笑至极,明儿个顾珩会亲自去陈家讨个公道,我到想要知道你骂我贱种将我爹爹的颜面置于何地?将我皇爷爷的颜面置于何地?将我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陈家真是好大的狗胆,居然敢侮辱皇室子孙,莫非你陈家能凌驾于皇家之上?其心当诛!”
陈惜柔脸色一变,心中知道不好,但是口中却说道:“你胡说,我不曾这样说过,我不过是说你娘而已。”
“我乃我娘亲十月怀胎拼着性命生下的,我娘亲虽然是我爹爹的妾室,却是堂堂兴安侯府的嫡女,虽然我外祖家已经没落,但是我娘血统高贵,往上数几百年,你陈家给虞家提鞋也不配!虞家乃开国功臣,功臣祠里有虞家一席之地,你陈家算什么?你又算什么?踏着前辈先烈的尸骨辱骂其后人,陈家果然好家教,贤妃娘娘被皇上敕封为‘贤’,一个贤字陈家女果然贤惠!”顾珩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因为其母生性懦弱,所以他自幼就要与人争辩保护娘亲,口舌功夫岂是陈惜柔能比的,短短数语,已经将此事的严重性延伸为陈家与秦王府、兴安侯的战争,心智可谓令人惊叹。“更何况,这里这么多的眼睛、耳朵,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以为你说没有就没有的吗?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颠倒乾坤不成?”
“你胡说!”陈惜柔这回儿也有点害怕了,她没想到这个小儿居然这般的能言善辩,一时间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她虽然跋扈却不是无脑,自然晓得这里面厉害。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作证。你自然会以为你陈家的人当然会偏向于你,否认你的言行,但是我东溟国的刑部大堂可也不是摆设,里面走一遭出来,保管你祖宗八代都能交代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