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怪异的梦。
孙致愿曾经用很专业的心理暗示尝试打开她的心扉,可是都失败了。
有的病人很狡猾,总会绕过医生的问题。
她不是,她非常配合。
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心底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窗台上的花开了,房间里弥漫着柔和的音乐,女孩放松的靠在躺椅上,目光放空。
“城堡里有很多门,我尝试着打开它们。”
孙致愿一边问询一边在本子上记录:“嗯,打得开么?”
“打开了,打开之后还是一片混沌——都不是能逃出去的门。”
“嗯,那还真是座很大的城堡。”孙致愿想了想:“周围有什么声音么?或者音乐?”
女孩回过头:“有,非常,非常好听。”
一开始孙致愿并不知道女孩的真实身份,后来她在妹妹的电脑上看到她的演出。
孙致愿这才知道,她竟是一位古风圈歌手,才华横溢,粉丝无数。
本名何栖迟,大家都叫她,公子。
她对声音有特殊的,敏锐的感知能力,所以她梦里的声音将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是什么样的音乐呢?”
“我听不清楚,可是很熟悉。”
“很熟悉?”孙致愿在本子上画了一个问号。
她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嗯,是。而且——”
孙致愿抬起头。
她说:“我连续做了好几天这样的梦。”
“情景都一样么?”
“大同小异,在满是门的城堡里逃跑。”
其实孙致愿对于这些歌手了解不多,是因为这个奇怪的病人才开始慢慢接触。
她看过她的演出她的采访,也难怪妹妹那样迷恋她。
这真的是一个洒脱又坦荡的姑娘。
她和其他病人不同。
她的这种潇洒并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快乐真的享受。
用“病人”来称呼她一点都不准确。
因为她一切正常。
——除了那些离奇的梦。
何栖迟看了眼钟表:“时间快到了,我要去上课了,孙医生,再见。”
孙致愿的问题还没有问完,但也没有办法。
她很忙,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每次来诊所的时间都不固定,她也没有把自己当成病人,只是倾诉。
“好吧,回去之后放松心情,写歌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何栖迟笑了笑:“孙医生再见。”
到了楼下,何栖迟已经戴好口罩和墨镜。
“迟姐,我们去哪?”靳红羽坐在驾驶座上,回头问道。
“a大。”
“好。”
这个月何栖迟的工作排得很满,只有这两天休息。
即使这样何栖迟也不肯闲下来。
在靳红羽应聘的时候谈雅就跟她说过,何栖迟对什么都感兴趣,做什么都很认真。
吉他是三年前学的,废寝忘食,琴不离手,演出间隙都要拿出来练习,后来又去学了戏腔和古筝。
聂月曾经调侃何栖迟,说她即使是去天桥底下贴膜,凭她身上这股劲儿,都一定是那条街上膜贴的最好的崽。
这段时间何栖迟又对古代文学起了兴致,每逢休息就要去a大听专家老师的课,风雨不误。
何栖迟全副武装进了教室,悄咪咪坐在最后一排。
还没到上课时间,教室里乱哄哄的,今天的人似乎格外多。
何栖迟拿出笔和本,一抬头,前面走进来一个人。
衬衫西裤,长身玉立,调试好多媒体之后,垂首站在台前。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