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面色不变,直接忽略了远处浓荫处那一直看着她的幽深目光。
“小姐,是太子。”知香却眼光一瞥间,便看到一旁那丛丛簇簇的花团中那道挺拔的身影,忙高兴的上前一步拉着云初的袖子。
“知香。”云初却脚步不停。
知香忙点头应声,“小姐有何吩咐?”
“你如果想去太子府,小姐我不会阻止的。”云初却道,话声是对知香说,可是,声音却比寻日高了一些。
当然,就算是不高,隐在那里的一直看着这里情形的某个人也看得到。
而知香眼瞧着小姐这般说,当即面色发苦,“小姐我……”
“不想去就少说话,不然真真把你发卖掉。”云初双恶狠的将知香一瞪。
知香当即搓搓袖子不言语了。
不过,虽然云初已经说得这般直接,可是,却还是挡不住某人就是想要靠近的心思与动作。
所以,云初刚抬步迈出云王府的大门,身后,远远的那道身影便三两步的就出现在她的身后,如一道安全的屏障一瞬间整个气息都好像覆盖住她。
“我陪你去。”然后,身后,响起景元桀低沉却微柔的声音。
云初脚步不停,目光斜视,当没听见。
“我陪你去。”身后,景元桀再道,语声不急不缓,却异常的有着某丝淡淡的讨好的意味,紧随着云初的脚步都不自觉的紧了紧。
云初不理,脚步依然不停。
景元桀仍然紧跟不放弃。
“太子的马车我坐不起。”云初的脚步终于停下,看一眼停在一旁,低调却又奢雅古红色马车,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话落,看也不看身后的景元桀一眼,便直接对着暗处一挥手,“律严,方家小姐住在哪里。”
律严此时一现身,看一眼一旁太子,也不禁瞳仁紧了紧,却是对着云初恭敬的回道,“回小姐,在行宫。”
云初闻言,面色平淡,好像一点不意外,须臾,眉宇间勾起一丝丝冷意,份外讥讽,“难怪能瞒过一切耳目,竟然就藏在行宫。”
“守卫森严,属下还差点被发现。”律严又道。
云初点点头,皇上既然有此手段,自然会将那方家小姐护得极好。
“谢余生如今在我府邸,你要不要去看看?”景元桀此时却适时的开口。
云初恍若不觉,却是对着律严吩咐,“不要让无关的人继续跟着我。”然后直接向一另一边云初方才早就让律戒准备好的马车行去。
而律严站在那里……
有些发愣。
不要让无关的人继续跟着。
勿庸置疑,此时跟着小姐的……是太子。
而且方才圣旨一事……
“太子……”律严自然唯云初之命听从,刚开口,景元桀身后的路十一却上前一步将其一拦,顿时,景元桀的步子又继续朝着云初跟了上去。
“没想到太子如此厚脸皮。”云初自然知道身后的动静,也知道路十一不会对律严做什么。
再者。
律严的武功比起羽林卫也差不了多少。
而云初此时话里的轻讽之意不掩,直让景元桀眉心直蹙,却依然不紧不慢的跟着。
直到云初一撩帘幕,抬步欲上马车,却有一只手比她更快的,又将她掀起的帘幕给拉了下来。
“景元桀,我发神经吗,姐今儿不治病,右转,直走,自我救治,谢谢。”云初目光发冷,语气里已经有了恼意。
然而,景元桀依然不让,不仅如此,身子还更往云初面前近了近,高大欣长的身影瞬间将纤细的她笼罩。
云王府虽然地处偏南,位置雅静,可是,此时正是上午热闹之时,必然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往这里经过,见此一幕,都远远的伸长着脖子往这里瞧着。
就像是现代吃瓜群众围观鲜少一见的明星般,放亮有一双双眸子。
景元桀却竟然没有阻止,幽深浩瀚的凤眸只顾着一瞬不瞬的看着云初,薄唇轻启,“我提前一日得到了谢余生的消息,他是因为拦截方家小姐进京而被皇上与方家的人围攻而伤,到得我府邸时,已经奄奄一息,如今还晕迷着。”
云初眸光轻微一缩。
“皇上以各位大臣来分散我的注意力,以我对皇后的处置以我对江山的承袭,他的妥协来分散我的注意力,所以……不然,纵然圣旨下,方家小姐也不会还活着。”景元桀在解释。
云实掩在袖中的手指紧了紧,唇瓣轻抿。
“我只想我们顺利大婚。”景元桀直视着云初的眼眸,又道。
云初沉默,漆黑的瞳仁里却有幽光淡淡流转。
然后,空气中,景元桀突然叹了一口气,声音极轻,以只有云初才能听到的声调,“云初,我再如何强大,再如何运筹帷幄,再如何决算千里,再如何步步为营,却也阻止不了一个能力不弱的人自杀。”
景元桀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细长的凤眸里光束幽深难分辨,却又如秋冬的雪,碎了一地冰,也换不回温暖的暖阳。
而云初的肩膀也在这时轻微颤了颤,眸光一点一点的凝聚在景元桀脸下,“所以……”
“一国之君,丧事必是大办,三年之内,皇室必不能有喜事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