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需要就不需要,你堂堂太子,自有你的高堂所在,我这小庙宇供不来。”云初不给好脸色。
“别闹。”景元桀面色沉了几分,又似乎有些无奈。
云初不理,“你让不让。”
“我和你一起。”景元桀坚持。
“不是说我这么些天,我在帮你太子跑腿做什么事吗,事情做完没,赶紧的,继续啊,对了,还要感谢太子帮我掩下这般些天失踪之事,以至于我没有名誉受损。”云初不阴不阳,听得景元桀面色一点一点沉下,“胡闹。”
路十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她可以理解为,自家主子是在和心爱的女子吵架吗?
呃,心爱的女子……他是不是又真相了。
“谁跟你胡闹,让开。”
云初话落,目光陡然一缩,手指紧拉着马缰,让马儿后退,随即,一股作气,超接跃过马车车顶……
然后,腾飞而过。
路十脸都僵了。
整个大晋国,敢踩着太子马车过的,云初小姐第一人,太子的表情……
路十飞快的低下了头,没看,不敢看。
景元桀的面色是青的,红的,绿的,暗的……
一向冰冷如雪玉的面容上,狭长的凤眸里光束飞转,却硬是一个字也没出,随后,一脚踢在马车壁上,“脾气还不小。”。
路十呆了伤了,愣了,他觉得他活到这般十多二十年里遇到的事都不能和今日相比,他方才一定看错了。
太子在发脾气,在对着无辜不能动的马车发脾气?对,太子踢了它。
“愣着干什么,回宫。”景元桀撩开帘子,对着还杵在那里的路十命令。
路十醒过神来,忙收整心绪上前。
可是,真不追了?太子你老人家这般急匆匆的出宫,尤其是听到安王派人送马于云初小姐,便一路阴沉着脸让人差点没让马飞起来的到这里,就不追了。
路十刚吞了吞口水,心里话自然不敢说出来,只能一挥马便,便要驱马,马鞭一起,便听自家主子又道,“追。”听上去,似乎有些尴尬。
路十不敢说主子尴尬,心里竟然还高兴,高兴于主子去追,嘴里不小声低咕道,“若不是翁老不触疆域之毒,倒也用不着去找什么季家的了。”话落,正要转身挥马鞭,却见太子眸头一锁,须臾,空中景元浩现身,“别追了,皇上病情发作,太医已经进宫了。”
“景知煦呢?”景元桀问。
“如果他没进宫,我不会如此急的来找你。”景元浩看向云初消逝的方向,眸光复杂,让太子如此失态,胆儿够肥。
“对了,房侍郎给他女儿安排了哪家婚事?”
路十一怔,主子这话题,转得……
“是城外,方家的嫡长子。”
“嗯……”景元桀轻微点头。
可是路十看着,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一旁的景元浩眼底却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笑意。
果然。
“听说他还有一个庶子,为人最是浪荡不羁,最会折腾,和房锦儿应该很配,就这样吧。”话一落,景元桀便与景元浩双双消失在原处。
路十面色却是好看至极。
如花似玉的的房锦儿,配给方家不得宠,还有怪癖的庶子,还很配,主子这思维……
不说主子不喜欢云初小姐,他都不信。
之前,路十一禀报城门口一事时,太子也没什么反应,他们也觉得什么奇怪,他都在怀疑,自家主子对云初小姐……可是,原来,这惩罚在后面呢。
哦,可是这一切,云初小姐都不知道,她还有生气呢。
主子,你这默默的牺牲,真是……
路十正想着,脑中便传来一道声音,当下,神色一喜,驾马朝着云初方才的方向而去。
云初一路急奔,转眼便到了一处雅致的偏院旁。
找个人还不简单,随便拉过一人,一问便知。
不过,门庭如此冷落,还敢叫什么赛华佗,医白骨?
云初冷笑,管他什么传言,救得了知初香,当上客,救不了知香,让他当当下下客,敢让云初吃闭门羹,那可是她千算百想才弄回来的哥哥。
云初没敲门,将马一丢,径自去推门。
“吱呀。”门先她一步打开。
云初看着眼前的那张不过三步之遥的脸,顿住,一瞬恍惚。
怎么说呢,如果说她曾经用倾国倾城天山雪来形容过太子,那眼前这个一袭素白衣袍,不添缀物的男子,便是淡如清水又如白云出岫,眉目疏朗悦人目,不束冠,墨发只是轻轻往后一掩,却就醉了眼前风景。
安王的风流雅致是他面前都显得俗了些,云楚的青俊之姿在他面前又显得薄弱几分。
微风吹来,花柳垂落,洒下的是一片温暖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