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尧卓已经把鞋子穿上了,“等我回来。”
尧卓出了门,忍不住捻了捻自己的指尖,然后紧紧的握住了手,似乎想把刚刚的触感和温度留住。
沈仁听着关门的声音,心里觉得无比的温暖和感动,不知道帝华小区的保安能干到多大岁数,如果可能的话他简直想一直跟着尧卓。
没多久,尧卓就拿着健胃消食片回来了,沈仁想起来吃药,却被尧卓给制止了,“躺着别动。”
差不多是在尧卓的服侍下吃了健胃消食片,但药这东西没这么快见效,所以沈仁还是觉得肚子胀的厉害。
但是已经挺晚的了,所以他还是开口,“你去睡吧,我没事了。”
“你去床上睡吧,本来就不舒服,谁在这沙发上太憋屈了。”
沈仁哪里肯,但尧卓又坚持,最后还是沈仁壮着胆子开口,“我看,床挺大的。”
尧卓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沈仁的意思,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还是朝着沈仁伸出了手,“我扶着你。”
尧卓扶着沈仁躺在了床上,然后关了灯,自己上床。
两个人都躺的特别的规矩,简直好像两个塑料人一样,也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沉默到让人心慌意乱的,直到三分钟后,沈仁的肚子发出一阵鸣叫。
沈仁简直想哭,为什么自己的肚子如此的不给力!
但是下一刻他就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因为黑暗中,尧卓的手掌,重新放在了他的肚子上,“我帮你揉揉,能好一点。”
沈仁就真的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沿着自己的肚子,朝着自己的四肢百骸分散开去。
这是夏天,虽然开着空调,但热气应该还是让人感觉到粘腻的,但是那股暖流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燥热,反而让他十分的舒服。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大冬天洗热水澡,大冷天喝了排骨汤一样,他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被打开了,欢欣的迎接着那股温暖,甚至是汲取着这种温暖的感觉……
沈仁甚至在不知不觉之间,就睡了过去。
而这时的刘旺家。
邵一民在沙发上坐着,他十分的愤怒,导致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想咆哮,想把这一家人都叫起来,他想发泄,想把他们赶出自己的房子,甚至想指着他们的鼻子说,给我滚。
要不是……要不是……他凭什么让这家人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还一分钱都不给自己。
他还要时不时的带着吃的喝的过来,周济他们一家。
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甚至都不介意单碧君已经嫁过人,甚至还怀了对方的孩子。
他们以为自己稀罕来么?
而且单碧君真以为她有那么金贵么?他本来还想看在过去的份上,今天和她好好说一说,如果她肯和自己在一起,自己都可以娶她,就连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可以留下。
那样的话,自己也算是给刘家留了一条根,反正自己现在家大业大的,多养个孩子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她居然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直接拒绝了!
她这样的看不起自己,宁可守着个活不了多久了的病秧子,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
邵一民紧紧的咬着牙,拳头捶在破沙发包着的海绵上,激起一层的灰,把他呛的够呛,这让他的心情愈发的糟糕。
他本来还想放他们一条活路,毕竟是朋友一场,刘旺以前和自己合伙做生意的时候,帮过自己不少,他不愿意做的太绝。
但是既然现在这样,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倒要看看刘旺死了之后,单碧君是什么表情,什么德行,到时候她自己带着一个孩子,还有一个蛮不讲理的婆婆,她怎么办!
当然,到时候他也会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毕竟她确实漂亮,但是想让自己娶她,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他这样想着,站了起来走了出去,然后狠狠的摔上了门。
房间里的单碧君,听着门被砸上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她其实很想现在就把刘旺叫起来,和他说不要住在这里了。
可是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她不忍心。
如果不是吃了药,刘旺根本不可能睡的这么好,甚至就算是吃了药,也只能睡一小段的时间,想到他眼底下的青黑色,她……真的不忍心。
但是不能拖下去了,明天一早自己就找一家当铺,把玉坠子给当掉……可是死当还是活当呢?死当钱能多一些,可是这是她最后的东西了……
至于怎么和刘旺说提前搬走,这并不是问题,她只要和刘旺说把房子交回去之前,总要让人家收拾收拾,刘旺就一定会搬的。
而房子什么的……总会有办法的……
单碧君满腹的心事,只能默默的思量着,想了半天,总算捋顺了一点之后,忽然听到客厅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虽然楼房里不太可能有老鼠,但……刚刚回房间的急,十字绣什么的都没有收起来,万一被老鼠咬了呢?
而且如果不收起来的话,明天被刘旺和婆婆发现也是不好的,他们一定会说怀孕的时候不能太劳累什么的。
她也不愿意让他们担心。
虽然现在起床有些费力了,但单碧君还是扶着腰,下了床,朝着客厅走了过去。
客厅里的那盏小台灯,还在那里孤零零的亮着,散发着微弱的有些可怜的光芒。
十字绣散落在地上,各色针线乱成一团,单碧君叹了口气,上前勉强弯腰捡起来,想把线头分开。
她刚分开两缕,那小台灯忽然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接着灯泡开始忽闪起来了。
单碧君怕晃坏了灯泡,伸手想去关掉开关,可手还没碰到地方,台灯自己就灭了。
家里没有备用的灯泡,她只能借着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把十字绣和针线重新团成一团,打算放回去。
只是线已经乱成了一团,明天凭白又要多出一份活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