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刺猬 谦少 3158 字 7天前

纪容辅笑起来,擦干净脸,凑过来,细看我,须后水的气味很清爽,逆着光,弯弯眼睛藏在阴影里。

“那怎么不开心?”

“因为我嫉妒你每天都有胡子可以剃。”我信口开河。

他笑出声来,手臂撑住墙,凑过来亲吻我。刚漱过口,唇舌很凉,我却被亲得整个人都热起来,还好还记得正事,等他稍微撤开一点点,立马见缝插针地问他:“想吃面吗?”

“什么?”他有点困惑。

纪容辅这人发懵的时候有种反差的美感,就好像危险的雪豹忽然露出猫的表情一样,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揉他头发。我的恶趣味顿时苏醒过来,忍不住勾着唇角笑道:“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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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要轻易作死。

我以前有段时间痴迷中国元素,还特地潜心研究过戏曲,云派的青年传人云琛,唱小生的,这两年在改良戏曲,渐渐跟跳舞的走到一块去了,所以联系得少了。他当年年纪跟我差不多,很投缘,也一起在街头喝着茶水看着来往美女吹过牛,他这种戏曲世家,规矩比我们唱歌的还严,烟酒不能碰,上台前半小时不能吃东西喝水,怕嗓子水肿,还神秘兮兮跟我说要禁欲,特别是有打戏的时候,跳舞的更加严格,上台前千万不能纵欲,尤其不能泄,不然到台上一定脚软露怯。

我现在就处于脚软的阶段,好在是做早餐,煮个面而已,我看到冰箱里有细面,可惜没高汤,干脆做葱油面,简单。

我这人别的不会,鸡贼是天生的,最会扬长避短,虽然意面我也会做,但做西餐给纪容辅吃无异于找死,还是中餐比较好糊弄。

葱油得用小火慢慢煸,厨房里都是香味,纪容辅虽然自己不会做,也不当甩手掌柜,在旁边虚心请教:“这个面是哪个菜系的。”

“海派的。”我熬葱油熬得无聊,而且一套这么好的刀,光是切葱实在有点大材小用,又在冰箱里翻了翻:“牛油果你吃吗?我只会做配玉米片当零食吃的那种。”

“le?”他也知道我不会跟他讲英文,笑了笑:“可以的。”

其实西餐很多菜,尤其是前菜,比中餐做法简单太多。比如这个牛油果酱,根本不用开火。我最开始按原版食谱做,先用青椒白洋葱番茄酱做salsa酱,然后再拌牛油果果肉,后来嫌salsa酱的时间难等,减了番茄,加青柠汁,牛油果氧化快,现拌现吃。

大马士革钢就是锋利,锻纹也好看,我压根停不下手,一连剖了四五个牛油果,做了一大份,两人一人一个勺子,还好这厨房布局是中岛厨房,流理台延伸出一个备餐区,可以当餐桌用,还有地方可以坐。

纪容辅还颇有感触:“像吃寿司。”

确实,像样点的寿司店都这样,就坐在厨师对面,厨师一边捏,顾客一边吃,米饭还带温热气。

“其实上海有个地方能吃到正宗葱油面,是个老师傅的小店,不过已经被我学来了。”我拿着勺子给纪容辅讲解:“地道的葱油面要加一点糖的,可以提鲜,现在有种做法是切碎葱,铺在面上,热油淋下去,根本是图省事。生葱太冲,不能直接放面里,葱香味要用小火慢慢煸出来。”

估计纪容辅这辈子都没怎么进厨房,但还是听得很认真,琥珀色眼睛里蕴着光。我不知道是荷尔蒙作祟还是中了邪,只要他这样专注看我,我心里就蠢蠢欲动,控制不住地想作妖。可惜手上刚做了菜,有气味,没办法摸他两把,而且深知再开“下面给你吃”这种玩笑的后果会很惨重,只能忍了,低头大口吃牛油果。

好在葱油面还是得到他非常高的评价,吃完了各有各工作。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不过我是有贼心没贼胆,恋爱初期有段时间叫肌肤饥渴期,他穿着衬衫正经坐着看文件,我都忍不住过去摸两下。因为我内心躁动不安,心理阴暗,自己没定力干不了正事,也不让他好过。

纪容辅脾气是真的好,我摸他的频率都够得上骚扰了,他还是每次都放下文件温和回应,最后干脆让我躺在他腿上,像摸猫一样摸我的头发。

我拿出手机来玩游戏,懒得动,三天没做手指练习了,但是吉他不在身边,只能玩纪容辅,在他衬衫扣子上爬格子。

想到吉他,我总算想起正事来了。

“我的行李还在酒店。”昨晚太困了,我就忘了跟司机回去拿了。

纪容辅手掌按在我头上,安抚地摸了摸我头发。

“我让司机去拿了。”

所以说还是惯的,以前我别说忘行李,连耳机的耳机套放在包里哪个地方都清清楚楚,现在倒好,就差人没丢了。不过既然现在好过,我就顺杆爬,干脆问他:“我有一盒吉他拨片不见了,你知道在哪吗?”

纪容辅很好脾气地笑了。

“我让杨助理注意一下,搬家的时候应该会发现的。”

我敏锐地注意到了重点。

“搬家?搬去哪?”

其实搬哪都差不多,就跟买牛肉是一个道理,几十的是一个档次,上百的是一个档次,但要是上了千的和牛,不管是t骨还是菲力,都是差不多的,各有各的好吃。

杨玥拿来的那些资料,我也看过,而且也有一套是我很喜欢的,不过我也就看看而已,什么都没说,要是杨玥这也能看出来,我也没什么好说。

“搬到玉渊潭附近。”

我知道是哪套了。

好消息是我绝不会在那里遇到认识的人,坏消息是纪家人应该住得很近,毕竟好地段就那么几个,至少离纪容泽很近是肯定的。

“你家人住得近吗?”我向来开门见山。

纪容辅笑了。

“放心,一点也不近。”

那就好,他家人未必知道他跟我的事,否则不会这么风平浪静。我印象中他们只有两兄弟,纪容泽这么闲云野鹤,整个人都颓了。他却忙得不行,那他应该就是纪家认定的继承人了。

怎么看我都像是在作大死。

不过我近来大概是循规蹈矩太久,有点反弹的倾向,常常忍不住玩火。其实要想保命也很简单,但要是没有纪容辅,我平平安安活到八十岁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纪容辅大概还不知道我这么有骨气,仍然把我当成猫一样摸。我懒洋洋躺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午饭吃的松鹤楼,我上次吃的得月楼,水平下降不少,没想到松鹤楼也一样。其实我自己来苏州的时候感觉很有意思,到处都是好吃的,各种偏僻巷子钻一钻,吃面吃点心,一天就过去了。但是纪容辅一来,就感觉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他似的,仿佛整座城市都黯然失色了。

午后又下起雨来,行李已经拿回来了,晚上一起飞回去。司机见到我,吞吞吐吐:“有位陆先生……”

“陆宴吗?”我对他们身边这些人故弄玄虚的说话方式很不待见,又不是跟纪容辅一样刚回国,装什么不认识陆宴,国内只要家里有电视的人基本都知道他是谁。

“是陆宴先生。”这司机死性不改:“他让我提醒您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