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是上苍听到了他的祈求,所以以这种方式,实现他的愿望吗?
有了足够的现金,他就可以去买一开始买不起的特效药。
陆之南犹豫了一瞬,就毫不犹豫的把这一叠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拿了起来,对于眼下的他来说,这无异于天降甘霖,足以解燃眉之急。
他飞快的把小橡筋给拨拉开,点起了数目,却意外的看到一张纸条从中飘了下来。
像一只蝴蝶在风中翩跹,旋转的翅膀上,隐隐露出了墨色的痕迹。
时光仿佛都停止了,他屏住呼吸,伸手将纸条拈起。
舒展开来后,是熟悉的字迹,那个时候,笔锋里还残存着一分稚气:
“之南四岁生日快乐。”
“愿平安幸福,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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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昏迷之中,牙关被撬开,流质的食物被喂入了口中。
那是一晚温热的米汤,熬得凝白晶莹,却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气息,让人禁不住皱眉。
陆之南心里直打鼓,想到先前摊主拍胸脯打包票的话,又咬着牙关,尝试着喂给楚歌。
那米汤中隐隐有股狂暴的气息,偏偏又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力量,尽管微弱,却极其吸引身体,教人不自觉追逐。
待得悉数喝下后,连略略皱起的眉头都舒缓了些许,到的晚间,温度总算是降了下来,趋于正常。
陆之南见得他情况好了,心里悬着的那颗大石头这才算落了地,原本是病急乱投医,没想到还真的有效果。
先前他看着那价格,只觉得肉痛,平生没见过这么昂贵的食材,然而眼下心里又庆幸听了摊主的建议,十分值得。
他数了数还剩下的几张簇新簇新的老爷爷,心想明天或许可以再去买一些。
小鹿坐在床头,温柔的看着他,仿佛对这个决定也十分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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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日日缠绵病榻,不得解脱。
最初的一周是吓人的高烧,后来,温度渐渐降下来,也依旧摸上去发烫。
陆之南天天都去买异种稻米,摊主见他一个小孩儿,怪可怜的,又听说他父母都已经去世了,眼下哥哥也生了病,便每次都给他多抓了些。
饶是如此,也禁不住昂贵的价格,毕竟比寻常的食材贵了有百倍。
在陆之南又一次去买异种稻米,得到了摊主多抓一小把的附赠后,三层高的楼上,昏迷的人终于转醒过来了。
小孩子计算着如水一般花出去的钱财,开始对着日渐羞涩的囊中发愁,冥思苦想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的时候,用钥匙拧开了门。
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不再是先前冷冰冰、毫无生气的模样,屋子里亮着温暖的光芒。
他日日夜夜担忧的人站在他身前,朝他张开了臂膀。
陆之南心里犹自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微凉的手指拂过了他的身体。
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沾湿了衣料。
“……哥。”
千回百转,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委屈都发泄出来,陆之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牢牢地抱着他,不肯松手。
“哎,弟弟……”
“别哭啊,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别怕,以后哥哥都在呢……”
楚歌叠连声的安慰他,越是安慰,陆之南就哭的越厉害,一声一声的,直直让人怀疑他会喘不上来气。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陆之南的背脊,抱着小孩子坐在沙发上,轻言细语的安慰着,许诺,自己以后一定不生病,一定不这么吓唬他,一定永远的陪在他身边……
陆之南哽咽道:“你发誓。”
“好好好,我发誓,哥哥以后一定永远陪在你身边。”
陆之南依旧哭着,靠在他怀中,抱着他,胸膛一抽一抽,许久,总算停了下来。
楚歌一看,小孩子眼睛闭得紧紧,却是睡着了。
他眼下有浓重的黑影,不知道有多久不曾合眼,楚歌动了动,便见着他睫毛不安的颤抖。
小孩子面目消瘦,憔悴不堪,只瞧得人一阵阵心疼,楚歌吃力的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掖上了背角。
大概是终于去了心里重担,陆之南眼睫颤着,并没有醒来,在床上睡得极沉。
楚歌从里屋出来,便见着陆之南拎回来的那个小口袋,奇道:“那是什么?”
系统回答:“异种稻米,你弟天天喂你吃的那个。”
他天天昏着的时候,都觉得身体里烧得慌,直到后来换了食物才稍微好一些,原来就吃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