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两个大人都达成一致,他们不被允许再关着门,从早到晚都要开着。
目的当然很明确,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
事情发生以后的几天,双方才后知后觉的,都觉得羞耻起来了。
还有比被父母捉奸在床更尴尬的事情吗?还有比亲眼目击自己的儿女在床上做活塞运动更令人窒息的事情吗?只是当时太过于震惊,把羞愧这种情绪都掩盖了,缓过神来,未免都觉得无颜面对对方,这几天家里的气压几乎跌到了冰点。
刘知雨还好一点,每天按部就班地上学,在家就像住客栈,早出晚归,陈卓每天在家,无事可干,只能看书。
她连床都不太愿意坐,以前最喜欢躺在床上看书,现在一看到床就想到那天下午的场景。
她每天窝在椅子里看书看得昏昏欲睡,把自己想看的书单统统都囫囵吞枣过了一遍,到底有没有看进去不好说,她只是想找个事给自己,别让脑子空闲下来。
最关键的是,他们根本没有独处时间,在同一栋房子里住着,平常刘知雨都要上学,晚上回来房间门都必须要开着,他们的交流只限于日常生活需要,一旦靠得近一点,不拘是谁,父母探照灯一样的视线就会逡巡过来。
即使都各自在房间了,陈卓还是觉得如芒在背,从来没这么不自在过。
他们双方都不知道各自被谈话的内容,只是第二天以后,刘知雨就不愿意看她的眼睛了,陈卓去看他,他总是匆匆一瞥,不敢和她对视超过一秒。
这很不正常,陈卓的心不断往下沉,她不愿意去深入思考这是因为什么,她迫切的需要和他的独处空间,她要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等到周日,陈卓给他发信息:我去跑步,你找个理由出来。
她在父母状似不经意的眼神下神色镇定的穿衣穿鞋,耳机挂在手指上甩了一个圈,说:“我去跑步,有要买的东西吗?”
他们都收回眼神,摇摇头。
陈卓出去了。
不到十五分钟,刘知雨也要出去,陈妈妈拿眼神示意刘爸爸问问他,刘爸爸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去哪?”
刘知雨说:“方旭借了我的题册没还,说要给我,顺便去打球。”
刘爸爸又用眼神告诉陈妈妈:你看吧,没事。
话音未落,他就出门了,两个大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陈卓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他。
刘知雨走到她面前,陈卓抬起头,冲他笑一笑,说:“走吧,边走边说。”
说是边走边说,其实两个人都是在闷头走路,没有人先开口。
陈卓暗自叹了一口气,问道:“爸爸都和你说了什么?”
刘知雨闷不吭声走了好一会儿路,才说:“没什么,就是不许,说了好多问题。”
陈卓停下脚步:“什么问题?”
刘知雨背对着她,好久才说:“说我没资格,不能承担你的未来。”
陈卓跟上来,转到他面前,去看他的眼睛:“你是怎么说的。”
“我什么也没说。”
“那你就是认同爸爸的话了。”
“……我认真想了,我现在确实没资格。”
“你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说的对,确实有很多问题,我不愿意看,总是想蒙蔽自己,现在真的不能再自己欺骗自己了。”刘知雨低着头,执拗的不去看她。
陈卓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她想哭又想笑,原来自己争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和我分手了,是这样吗?”她声音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