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月待圆时 怀愫 3323 字 15天前

九月想哭又不敢哭,万一两个打起来,把谎扯破了,她可不得挨她娘的打,一院子里住着几家,都来拉扯,劝道:“一道进的院子,往后不如就认个干姐妹罢了,饶了二尺布值个甚。”

郑婆子却知定无此事,嚎得一条巷子都能听得见,就这么叫人上门辱了,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上手就要扯九月娘的头发。

葡萄知道今儿有糯米团子吃,偷空回来,一见打起来了,一人一嘴把事情听了个分明,作势拉架,暗里狠狠掐了九月娘一把,郑婆子见有人助阵,指了葡萄:“你去把你妹妹叫回来,我倒要看看,哪个还敢再泼脏水。”

葡萄飞快跑回院里,在幽篁里门边探了头,石桂正在廊下做活计,见着葡萄看她急得很,放下绣箩儿走到门边,葡萄一看她身上果然穿着秋香色的裤子:“你一个屋的九月说你贪了她二尺布,可有这回事?”

石桂立时皱了眉头:“那是她先问我借了,又还给我的。”

葡萄鼻子里头出了口气:“烂嘴巴的小蹄子,你且赶紧回去罢,后头都闹起来了,九月的娘正跟干娘打架呢!”

石桂一听也猜测得出七八分来,这个贪便宜的罪名可不能担,看着她可怜,竟反过来诬了她,告诉了玉絮一声,说干娘找她回家,玉絮一抬手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昨天的年饭吃的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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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简直难看出了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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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拿到红包的妹子们不要急,今天还有哒,大家猴年猴开心,妹子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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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借机

葡萄拉了石桂往后巷子跑去,宋家的下人都住在这一条巷子里,一个院子里头好几家,家家隔了一道墙,九月娘是带着气来的,一路走一路嚷,郑婆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个打成这样,巷子里还有谁家不知道,俱都挤出来看热闹。

葡萄一路走一路骂:“得亏着我回来看干娘,要不然干娘可不凭白叫人欺负了,这是看家里没男人呢,你可没听见,那骂得有多难听呢。”

石桂抿了唇,眉头皱得紧紧的,在院子里头不许奔跑,出了院子门,往二门上走了,两个这才跑起来,葡萄还斜了她一眼:“倒要你好心,反过来咬你一口了罢。”

葡萄虽嘴碎,却很有仇愀之心,揉了胳膊道:“那一家子几个女儿,光对着干娘一个下手,咱们那个干姐姐,看着只会嚷肚子疼呢。”

要是郑婆子的女儿厉害,也不会混成现在这个模样,差事叫人挤了不说,还得靠着老娘帮补才能过日子,挺了个大肚皮,连高声叫骂都不成,何况帮手打架。

石桂奔进小院的时候,九月娘那两个姐姐正一左一右的压着郑婆子,院子里头一片狼藉,滚的粉圆子有一半儿散在地上,身上脸上又是粉白又是褐黄,分不出来是个什么。

郑婆子头发叫揪掉一络,披着头发满地打滚,两条腿反剪着九月娘,紧紧锁着她的脖子,指甲在她脸上挠了个四面开花,眼睛上头一道道的血痕,连九月两个姐姐都挨着几脚。

郑婆子年纪大了,又是寡妇,这两个却还未嫁,她打架,要么是挠脸,要么就是扯裙子,得亏着如今天冻了穿得厚,九月两个姐姐的裙子都叫扯下一半来。

葡萄一见这么着,赶紧上去拉架,余下也有劝的,却怎么拉得住,这两头雌老虎又踢又咬又抓又挠,在地上滚成了一团,越是拉越是缠得紧。

九月娘身上还穿着那件弹墨绿的绸袄子,怎么经得住这样的缠打,早就扯了口子,露出里头的棉花来。

九月娘难得有那么一件绸袄子,扯坏了怎么不心疼,郑婆子身上却是做粉团子时穿的罩衣,扯坏几件都不值钱,九月娘冲上来要打她,她一把就抓烂了绸袄,两个这才滚成一团,打得难解难分。

家里有小子的还在拍手叫好,杀猪似的嚎叫一声,却是葡萄伸手掐了九月娘大腿上的软肉,郑婆子看人来了,越发有劲,别个闷头打人,她却是一边打一边骂,嘴里把九月娘往上数三辈都骂了进去,又骂她一肚皮的赔钱货,还不如外头当鸨母的。

九月的娘打又打不过,骂还骂不过,好容易拉扯开两个人,拍着大腿就哭个不休,一抬眼看见石桂,立时就要去抓她。

石桂在乡下还有甚个村妇打架没见过,看她收了声就知道她要打人,这时候打得发散衣乱,鞋子都丢了一只,横着冲撞过来,石桂把身子一闪,九月娘直直撞到院子里头卷棚柱子上,头顶冒金星,嘴里哀叫一声,翻了眼儿就要昏过去。

她哪里还有力气,全在地下打滚给打软了,软绵绵的撞过来,石桂还等了一等,头刚刚擦着柱子边,上头盖的稻草都没掉下一根来。

正主都来了,还有甚个好打的,郑婆子的女儿自然也来了,丈夫到底是男人,再没有女人打架也上手相帮的,她拉了石桂道:“那二尺布是个什么事,怎么闹得这模样。”

石桂也在人群里找九月,看了一圈哪里见得着九月的影子,料想着是事情闹大了,她倒跑了,三个姐姐两个挂了彩,亲娘更不必说,脚上不知道挨了几下,站都站不住,为着二尺布,脸都不要了。

“九月不在,我说的她们就能信,见着我来就躲开了,我倒要问问,欠了帐竟不必还了?”石桂高了声,架都打完了,围观的却还没走,听她这一说,都转了头找九月,见她不在,心里也明白过来,分明是无理的来闹有理的,欠债的倒来债主家里闹腾。

郑婆子支着葡萄站起来,葡萄又是替她揉肩,又是替她拍背,把身上沾的面粉灰尘拍干净,郑婆子一伸手,石桂就立到她身边去,扶了她的胳膊:“陈家婶子也不必来这儿撒泼,只管问你女儿去。”

九月娘脑子里这根筋还没转过来,喊着九月的名字,几遍女儿都没出来,还是三月五月两个拉了她,告诉她妹妹早就跑了,一看见打起来,捂着脸往院子里头跑。

这下不明白的也明白了,九月娘却还扯着嗓子:“必是你在院里头欺了她,她这才怕你,看我今儿教不教训你!”

石桂轻笑一声:“陈婶子既然说了,那我也替九月问一问,领着两份香粉头油,院子里头一份都短了我们的,怎么她偏要用了我的?”

这些东西搁在脸盆架子上,三月分一回,石桂哪里用得完,总有余下的带回来,九月自家的拿回家给几个姐姐分了,轮着她可不就没了,几个姐姐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说她这么一丁点儿头发哪里用得着头油。

石桂自来不小气,盒子开着,梳子上抹一点,九月也跟着一起用,后来连胰子也一道用了。

九月家里一向不富裕,好容易得了些东西,可不左右分送,嘴上还说得响亮,说是女儿拿回来的,表姑娘特意赏了她的。

石桂一句戳穿,九月娘当场下不来台,人群里哧笑一声,臊得她满面通红,扯着嗓子骂了一声:“你放屁。”

五月正在人群里找小妹,抬眼一看,见着三月婆家的小姑子也在,立时抽了一口气,拉一拉姐姐的衣角,姐妹两个身上又是灰又是土,衣裳都叫扯乱了,落到婆家眼里,可不丢人现眼。

三月一时连眼圈都红起来,小姑子正皱眉头看着,也不知道回去要怎么学给婆婆听,三月到底还没出嫁,为着二尺布,连小姑子也得瞧不起她,赶紧扯亲妈道:“必是九月怕你打她,这才胡扯的。”

九月娘布没讨着,衣裳还叫扯破了,怎么肯干休,还又叫又嚷要郑婆子陪她的绸衣裳,石桂把郑婆子的手一抬:“干娘,我给那个开口镯子呢?你不是一向戴着,可是落地下了?”

葡萄只当是真的,赶紧往地下找,把翻倒的竹篓筐儿都拎起来找了一回:“必是你们拿了,赶紧赔出来!”

石桂见着九月娘这样胡搅蛮缠闹个不休,也知道这样的混人讲不得道理,打是打不过的,就算郑婆子一个抵仨,这许多人看着,便是能赢过陈家这几个女人,石桂也不想干这么丢脸的事。

郑婆子收着的一对儿银灯笼耳坠,哪里有什么开口银镯子,立时知机,伸手一摸腕子,上头掐了好几个红印:“必是你们撸下来了,赶紧给我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