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安岳:“臣多有得罪。”嘴上这么说,却很诚实地让人将酒递了上来。
凌忍轻啧了一声,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这次陛下先请。”
典芙站在一旁看着,她没说话,看了没一会儿,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典霖见妹妹脸上的表情,摇了摇头,低声对她说道:“放心吧,这酒是梅子酒,不烈。”
然而他话音刚落,凌忍又输了。
典芙:“……”
好在接下来,凌忍渐渐习惯典父的棋风,一局的时间长了许多。
典芙松了口气,见一旁石桌上放着两坛酒,突然想尝尝。
她取了酒杯给自己倒了大半杯,坐到石桌旁,抿了抿杯中的酒。
味道居然不错,甜中带酸,夹着淡淡的酒香,典芙将杯中的酒喝完,忍不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凌忍上局赢了,这一局又输了,他将杯中的酒喝完,发现有一会儿没有看见典芙了。
他四处看了看,就发现了趴在石桌上的人。
典安岳也看见了,当即出声叫道:“芙儿!”
凌忍已经起身走向石桌。
典芙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在自己,她抬起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眨了眨眼睛,觉得晕晕乎乎的,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的人:“是陛下啊……”
她的声音比平时添了几分软糯,脸颊泛着红晕,左侧脸庞还有趴在桌上留下的一道红印,眼神迷离,再看一旁打开的酒坛,哪里还不知道她悄悄喝酒了!
典霖无奈地笑了,“不过一会儿没注意她。”他走向石桌,“我送她阿芙回屋。”
他话音才落,凌忍已经先一步弯腰将人抱了起来:“我来就行了。”
典霖看了典父一眼,见他眼神复杂却没阻止,当即应了一声好,随后就为他带路。
在路上正好撞见了让下人将女儿院子再收拾一遍的谢氏,见着这一幕,她当即惊了。
典霖简单解释了两句。
谢氏:“幸好时间晚了,正好歇息。”
凌忍很快就抱着人到了院子,谢氏忙让人给女儿简单擦洗了一遍,又给她换上了寝衣。
她生怕凌忍招待不周,又吩咐人为他备水、送来换洗的衣物。
陛下贵为天子,却也是典家的女婿,遵循旧礼,夫妻回娘家不能同床,谢氏只能委屈他睡暖阁了。
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曾想对方只是怔了一下就应下了。
谢氏留了暖玉看着女儿,又留了人候在院子,吩咐一番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院子。
凌忍让人将暖阁里的灯全部点亮,就叫对方退下了。
暖阁虽然不小,可是和他的寝屋一比顿时就显得狭窄了,屋里装饰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的屋子,就连床幔也是桃粉色,他想,皇后肯定在屋里睡过。
他睡到床上,心情很平静,当然,也毫无睡意。
凌忍睁着眼睛打量屋子,发现屋子里摆着好多瓶子,他想了想,典芙的寝屋的十锦架上似乎都摆着瓶子。
想到典芙,下一刻,他就听见了似乎是寝屋传来声音。
他当即起身,快步走去。
“怎么回事?”
暖玉正哄着自家姑娘,她不敢抬头,半跪在脚榻边回答道:“姑……娘娘酒劲儿上来了……”
凌忍松了口气:“你下去吧,我看着她。”
暖玉哪里敢说不,应了一声好,低着头离开。
凌忍走到床边时,就见她正抱着方枕啜泣,嘴里还喃喃自语。
他坐到床边,叫了她一声,“在哭?”
典芙其实也没有醉得不省人事,然而就是这样的状况才是最难受的。
明明不想哭,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躺在床上觉得天旋地转的,想坐起来又坐不稳。
“我头好晕……”
凌忍将枕头竖起靠着床架,又将她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好些了吗?”
典芙努力地睁大眼睛,眼中还泛着水光,见着面前的人,她凑到他的怀里:“陛、陛下,我好高兴……”
“我真的好高兴……”她不停地念着这几句话,可见是真的高兴。
“别高兴了,快睡吧。”
典芙虽然醉了,但却听出了这话不对劲儿,觉得委屈极了:“你怎么能这样……”
她努力地坐好,抓着他的手臂,盯着他的脸看一会儿,“你是陛下吗?你是陛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