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天球瓶,看着胖嘟嘟的,可是眼前就有一只。
整个瓶身呈粉色,她看了好一会,应该是芙蓉石,她母亲房里有一件芙蓉石双环耳盖炉,和这个颜色一样。
她娘极宝贝,典芙却觉得不好看,然而此刻换成了瓶子,她却觉得自己身子一软!
怎、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瓶子?
可典芙心中才感叹完,就发现自己不对劲儿了。
她是真的身子发软,心也跳的极快,不仅如此,身子还有些燥热!
她、她怎么了?
而离得不远的寝殿内,宫人正跪在地上。
“谁让你擅作主张的?”他的声音带着斥责,冷得几乎要将人冻住。
成文自小在凌忍身边当值,直到他去了军中才去了别处,后来凌忍回到宫中,又重新回到他身边当值。
陛下在旁人看来性子冷漠、脾气不定,可是只有成文知道陛下受了多少苦。
他不敢妄揣圣意,可是见到陛下近些日子的反常,他的心中却生出了一丝希望。
若是能有人治好陛下的心病,那有多好?
然而此时陛下的反应却让成文的心一沉,他身子一颤,忙道:“陛下恕罪,小的马上让人送典姑娘回钟秀宫!”
他跪着往后退,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罪,然而下一刻,陛下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人在哪儿?”
……
身体里像是有一股火在窜来窜去,典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无力,若不是抓着扶手,她几乎要滑到地上去了。
嘴里难受得发出一声轻哼,典芙眼中委屈地泛出了水光。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太后给算计了!
堂堂太后,竟然毫不掩饰地对朝臣之女使这样的招数,怎么能这样?
典芙的脑中已经有些开始混沌,但她想起身处何地当即心底一凉,她必须得离开!
虽然待字闺中,可是她早已经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身体传来的异样让她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她此刻出现在陛下的宫里,还是这幅模样,陛下必定认为她居心不良,他对典家本就心有嫌隙,经此一遭,岂不是更加厌恶典家?
典芙用力地咬了咬舌尖,当即痛得自己闷哼了一声,她撑着身子站起来准备离开,耳边却清晰的想起了宫人的声音。
陛下来了暖阁!
典芙吓得身子抖了抖,什么也来不及想,她直接跪在地上。
珠帘被掀起又落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成文很识相地直接退出了暖阁,凌忍面色平静地进了屋,却没有瞧见人。
“臣、臣女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视线落在地上,凌忍顿了顿,“起吧。”
典芙跪在地上,脸埋在双臂间,呼吸灼热,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那道声音淡淡的,仿若夏日里的一抹清凉。
是陛下?
然而身体传来的一阵阵不适,瞬间将她侵蚀,若不是紧咬着唇,她险些叫出声。
“臣女前几日才生了疹子,有碍观瞻,陛下恕罪。”典芙身子微颤,逼着自己说出这句话。
她其实很难受,身上各处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极其想要碰触,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变成这幅模样。
凌忍眉头微蹙,视线在她的身上扫了扫,觉得很不对劲儿。
“你要我这样和你说话?”他的话音刚落,地上跪着的人突然发出一声轻哼,软软的一声,尾音绵长。
听着那声嘤咛,凌忍的心尖颤了颤,下一刻,面色一沉。
“你怎么了?”
典芙听着他的声音,根本就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脑中一片混乱。她也不敢回答,她怕自己张嘴就会发出更加让人羞恼的声音。
凌忍见她身子微颤,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将地上的人扶起来,伸到半空中时,他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手当即僵在了原地。
凌忍站直身子,正准备出声叫人,下一刻,他的身子彻底僵住。
他的腿被人抱住,那人还变本加厉地想要往上攀,明明隔着衣料,可是他却觉得被碰过的地方犹如火灼一般。
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迸发。
胸口一紧,仿佛被人捂住了口鼻,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奢侈起来,难受、痛苦蜂拥而至。
凌忍猛地往后一退,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极为忍耐地道:“出去!”
因为没有了支撑,典芙的身子直接软在了地上,耳边响起的暴怒让她脑中恢复了一瞬间的清明。